烏蘭牧騎是以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為指導,在黨的八大精神鼓舞下,從牧區地域遼闊、居住分散、交通不便、文化生活貧乏等實際情況出發而建立的文藝輕騎隊。
1957年3月,內蒙古自治區文化局社會文化處,根據1956年夏天在達茂旗、正鑲白旗、蘇尼特右旗等地調查了解牧區、半農半牧區文化工作的情況,提出了一個關於“從牧區特點出發,改造旗縣文化館,採用類似于50年初期的錫林郭勒盟宣傳隊和察哈爾盟宣傳隊的組織與活動方式,在牧區和半農半牧區建立小型的、流動的、綜合性的文化工作隊,名稱叫作‘烏蘭牧騎'的工作方案”,並報自治區文化局黨組予以批示。
在多方多次調研籌備之後,6月17日蘇尼特右旗在旗政府所在地溫都爾廟文化館舉行了烏蘭牧騎成立慶典。會場上挂起了“蘇尼特右旗烏蘭牧騎試點工作彙報演出”的大會標。蘇尼特右旗黨委宣傳部長明幹同志代表蘇尼特右旗黨委、政府,宣佈蘇尼特右旗烏蘭牧騎的正式成立並祝賀試點工作取得圓滿成功。至此,9名牧民兒女聚集在蘇尼特右旗,舉起了全國第一支烏蘭牧騎的旗幟。一輛馬車、一架手風琴,加上四胡、馬頭琴、蒙古笛各一把,成為他們的全部家當。
春風把這一喜訊帶到牧場,牧場歡騰起來,廣袤無垠的露天舞臺成了牧人歡聚的地方。春風把這一喜訊帶到了蒙古包,蒙古包裏響起了優美動聽的馬頭琴旋律。蘇尼特草原伴隨著烏蘭牧騎的名字充滿了新生活的喜悅。
草原醒了,唱起歡歌:
烏蘭牧騎,
金色的種子,
在草原上播種,
烏蘭牧騎,
春天的新芽,
在陽光下成長。
“我們的行程由牧民安排!”
“我們只有一個心願:把最好的歌舞帶給牧民。我們的行程,由牧民安排。為牧民服務,是我們的方向。”回想當年情景,第一代烏蘭牧騎隊員,年過花甲的伊蘭、荷花赤誠未改,抑制不住激動的淚水。
60多年了,一代一代烏蘭牧騎隊員就是懷著這樣的心願走過來的。他們走到哪兒就把歡樂和文明的種子帶到哪兒。
牧民居住分散,蒙古包間的距離都在數十公里左右,烏蘭牧騎到牧區演出一走兩三個月是常事,演出途中遇到的種種困難更是一言難盡。
把牧民的心願當做自己的心願,以自己的歌舞傳遞黨和政府的溫暖,這是烏蘭牧騎的一貫作風。
1996年的一個寒冷的日子,蘇尼特右旗烏蘭牧騎頂著刺骨的北風為鄉親們演出,他們自己在棚外表演,把鄉親們讓進棚裏觀看。一天下來,隊員們渾身都麻木了。當聽説有幾位雙目失明的“五保戶”老牧民很想聽聽他們演唱時,隊員們又徒步趕了幾十里,專為他們演了一場聲樂器節目。老人們流著熱淚説:“我們看不見你們的模樣,但我們感到你們有一顆金子般的心,你們一定是草原上最漂亮的姑娘小夥子。”
演出之餘,烏蘭牧騎的隊員們也從不消閒,牧民們忙什麼,有什麼要求,他們就幹什麼。挑水、掃院、擠奶、剪羊毛、打馬鬃,各個是行家;理髮、修理鐘錶、電器、摩托,很多隊員是行家裏手。同時,他們把輔導培訓農牧民文藝骨幹,向牧民宣傳黨的政策、法規、衛生常識、養畜知識和致富經驗。演出後,烏蘭牧騎還有一個不成文的“三不走”規矩:院子不乾淨不走,水缸不滿不走,不聽取牧民的意見不走。蘇木、嘎查領導感動地説:“你們來一次,比我們開十次會的效果還好。”
“回憶我們的過去”
當時,烏蘭牧騎剛剛建隊,很多牧民不知道烏蘭牧騎是幹什麼的,我們不停地宣傳、演出,慢慢的,時間長了,一傳十,十傳百,大家就都知道了。每一次下鄉,每一次演出都受到牧民們的熱烈歡迎。那個時候的我們與牧民們的感情是終生難忘的。
1957年烏蘭牧騎隊員坐馬車從達來切爾吉廟出發到阿其圖烏拉,之間必經一段沙漠地帶,馬車在沙漠裏越走越陷,最終陷進綿軟的大沙窩子,動也動不得。眼見四匹大馬耳朵下垂,眼睛發直,全身哆嗦,車子怎麼拉也紋絲不動。沒辦法,我們決定步行趕往演出地。扛著演出道具,走了一天的沙漠路,大家又累又渴,七月的驕陽無情地暴曬著我們。大家深一腳淺一腳艱難的挪動著,尤其是穿著舞蹈高跟靴的兩位女同志的腳早就又腫又疼,每個人都口乾舌燥誰也不想多説話。這時候烏尼大哥説:“剛才路過的冬營盤的附近應該有口井”。烏尼大哥是當地的幹部,對地形地貌特別熟悉,被當地人譽為“活地圖”。於是烏尼大哥帶領我們到了那口井邊。我們看到井裏面有一頭已經腐爛生蛆的小牛犢。看到大家口渴的厲害,隊長用牙缸打出一缸子水來,將水中的蛆和贓物撈出,説:“沒事,燒開了就可以喝”。就在這時,大家看到遠方有駱駝隊朝我們急速趕來。幫助我們駝運道具和馬車上的其他東西,安全地把我們送到伊德新達瓦互助組。後來我們才知道,是放牧的牧民看見我們陷進大沙窩子走不出,回去向互助組領導彙報,所以組長伊德新達瓦才組織這個駝運隊專成前來迎接我們的。多麼純樸善良的牧民老鄉們啊!走出幾十里地才能碰到一兩個蒙古包的野外,我們除了馬沒有任何交通工具和通訊工具,如果沒有駝運隊前來迎接我,不知何時才能走到目的地演出,是廣大的牧民們救了我們這些人。當時看到駝隊時,現在想想我的心情難以用言語形容。
在阿其圖烏拉一帶演出期間,隊員額日和木圖同志身染重疾不能行走。為了護理治療方便,讓他住進牧民家裏。家裏只有兩位老人、六十多歲的老太太腿腳不便,但她卻對額日和木圖熱情至極,親如己子,煮飯煎藥、端屎倒尿、不分晝夜地侍候,給予了無微不至的關懷。當地有名的喇嘛醫生蘇格爾和布達格日勒兩位輪流醫治。就這樣,額日和木巴圖的病很快就好轉了。直到歸隊演出,布達格日勒大夫一直跟隨烏蘭牧騎為隊員們治療疾病。
那年的另外一次演出中,我扮演一位老太太。演出結束後剛卸了粧,就有一位老額吉進來,手捧一碗奶酒對我們説:“剛才那位老太太呢?我想和她説説話。”我解釋:“那不是老太太,是我扮演的角色。”老額吉一輩子沒看過演出,怎麼説也不相信,於是隊長讓我們重新化粧,又演出了一遍,這才相信。高興的老額吉把手中的奶酒端到我的面前,讓我和隊友荷花喝下。當時牧區吃水困難,衛生條件跟不上,老額吉盛滿奶酒的碗看起來不是很乾淨,但是她第一次看文藝演出的興奮勁兒深深地感染著我們,我和荷花端起碗一飲而盡。隨即我跟隨這位郝日樂額吉去她的蒙古包住,熱情的老額吉擔心我沒吃飽,翻箱倒櫃給我拿出一塊月餅、一把紅棗。看著這些難得的零食,我也顧不得想是不是老額吉的珍藏,狼吞虎咽的吃起來。看我吃的香甜,老額吉輕輕的撫摸我的臉,親吻我的額頭,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噓寒問暖。老額吉那牧人特有的盛情讓我感動得流出了幸福的淚水,雖然牧區條件比較艱苦,但這裡的牧民熱情、豪爽、心地純潔,他們對烏蘭牧騎由衷的喜愛和對烏蘭牧騎隊員真誠的關心,無時無刻地感動著我們每個烏蘭牧騎隊員,讓我們愈發堅定了搞文藝工作,投身牧區、豐富牧民群眾文化生活的信心和決心。
(來源:錫林郭勒盟旅發委官方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