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高聖創始人陳明鍵(左)
“老的不死,小的不生。這是中國當前及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面臨的最大挑戰。”陳明鍵如實説。
作為東方高聖的創始人,陳明鍵在“東方高聖的並購交易59條”中,“術”篇的第一條:實質上要會把複雜問題簡化,形式上要會把簡單問題細化。“老的不死,小的不生”,聽上去簡單粗暴,甚至不近情理,但的確是複雜問題簡單化的歸納,而且背後卻有著大數據支撐。
所謂“老的不死”,是中國正在加速進入老齡化社會,這是中國經濟發展的必然結果。根據國家統計局的數據,2018年,我國60周歲及以上人口為24949萬人,佔總人口的比重為17.9%,而每人平均預期壽命則為77歲。而根據國際通行的標準,一個國家或地區60歲以上的老年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達到10%以上,或者65歲以上的老年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達到7%以上,那就意味著這個國家或地區的人口處於老齡化社會。單從年齡結構而言,“人生七十古來稀”的聖訓已經失效了。
然而另一方面,“老無所依”的詛咒卻還沒有解除。仍以國家統計局2018年的數據為標準。2018年,中國的人口死亡率是千分之七點一三,也就是每十萬人,有713人會在2018年離世。而2018年城鄉居民因病死亡的粗死亡率每十萬人大概是650人,排在前三位的死因疾病分別是惡性腫瘤、腦血管病、心臟病,全是慢性病。也就是説,大多數人老年都在疾病中度過余生,人生四大問題——“生、老、病、死”,都將在老年階段集中爆發,給社會、家庭、個人帶來無窮的壓力。
而“小的不生”,則更為顯性。2018年全年,中國出生人口數量為1523萬人,比2017年減少了200萬人,人口出生率為10.94‰,比2017年下降了1.49個千分點,各項數據均創新低。不出意外,只會一年比一年更低,而且越是大城市,這個趨勢越明顯,比如上海,前一段時間很火的一組數據:
30 年前的 1990 年 1 月 1 日,上海共出生 2784 人
20 年前的 2000 年 1 月 1 日,上海共出生 1148 人
2010 年的 1 月 1 日,上海共出生 380 人
今年,2020 年 1 月 1 日,上海共出生 156 人。
“老的不死,小的不生”,其實是一個顯性的趨勢。而且內在的隱患,則是人口增長趨緩甚至停滯後,人口紅利將變成人口負擔。這是所有發達國家必然面臨的問題,環球同此涼熱。陳明鍵所擔心的是,當人口紅利消失後,中國經濟賴以高速發展的引擎將不得不尋找新的動力,這個動力是什麼?
還是人,只不過不是量的優勢,而是質的優勢。每人平均創造財富的能力能否實現指數級的變化,這個能力就是創新能力。陳明鍵將目光投向了以色列,猶太人。
為什麼是猶太人?
從概率的角度講,猶太人的創新能力在全世界範圍內無人能出其右。最明顯的例子是諾貝爾獎。以色列媒體人丹·拉維夫(Dan Raviv)、尼西姆·米沙爾(Nissim Mishal)的著作《猶太人與諾貝爾獎》給出的數據是:只佔世界人口的0.2%的猶太人,自1895年諾貝爾獎成立以來,將22%的獎項收入囊中。在其881個諾貝爾獎得主中,至少有196個是猶太人,比列是22%。如果説過往只是縮影,那麼進入本世紀後,猶太人獲得諾貝爾獎的人數比重仍在上升,達到28%。以今年的諾貝爾獎的獲得者為例,12名得主中(包括一個組織),猶太人就佔了4位,還有一位安德烈婭·蓋茲的祖父是猶太人,算是猶太血統(傳統猶太律法認為,一個人之所以是猶太人,要麼因為母親是猶太人; 要麼因為皈依了猶太教)。
猶太人在科研、商界、傳媒等諸多領域的強勢表現,背後的原動力是什麼?簡單的將其歸結為高智商是一種懶惰行為,跟吊車尾的小孩子考試墊底時説“人家的腦子是長的與眾不同”一樣。有些成功的確不可以複製,但大多數成功的方式卻可以學習。猶太人的創新能力如何形成,當下的中國能否從以色列的創新路徑中學習經驗,汲取營養呢?
另一方面,以色列和猶太人雖然在起源和發展過程中和我們有著天淵之別的差異,但同樣也有著千絲萬縷的共性。比如從周邊環境而言,兩國在歷史上和當下都面臨著並不友好的周邊環境,以色列近代遊子歸土,身處四戰之地,中國則是近三十年崛起,四面警惕;從民族性格而言,堅韌、勤勞、團結則是在我們身上共同的烙印,猶太人漂泊千年,數遭屠戮而生生不息,中國人則是百年恥辱,列強瓜分後浴火重生。而在外部形象上,亨廷頓在《文明的衝突》中,説中國 “是一個偽裝成國家的文明”,而以色列在很多人看來也充滿著神秘的外衣和神奇的內核。
所以,到以色列去,到耶路撒冷去,到猶太人中間去,切身體驗,用心感受,去找尋以色列和猶太人星火相傳的生命力和創新的密碼成為最直接的解決方案。
2019年3月,陳明鍵帶著問道求真的熱忱踏進了耶路撒冷,這座世界三大宗教的發源地,猶太教、伊斯蘭教、基督教都將其稱為“聖城”的城市。而這次一呆,則是一年半。
左手生意,右手情懷
更早之前,2012年,陳明鍵在王石的推介下,赴斯坦福大學進行了為期一年的訪問。斯坦福大學坐落在矽谷,其影響力可以在一句話中得到體現——沒有斯坦福大學,就沒有矽谷。很多人知道矽谷是電子、網際網路的資訊産業創業聖地,而其在生物、製造領域的強勢並不為國人所熟知。而正是這次訪學,讓陳明鍵選擇進行戰略調整,把東方高聖很多原來做得很好的領域砍掉,專注于醫藥並購領域,力爭把中國醫療産業做深做強。
在此之後,東方高聖開始成為中國醫療並購領域的弄潮兒,創造了國內多個醫療並購的首例。但也是在這個過程中,陳明鍵發現了更多和生意息息相關,同時又不止于生意的現實。比如,中國有一億多肝病患者、兩億多心腦血管病患者,以及存量五千萬的腫瘤患者,生命健康的壓力超過世界上所有國家。而按照中國現有的醫藥監管體制,國外藥品至少需要8~10年才能在中國上市。
市場所需和家國情懷的疊加,“阿波羅計劃”應運而生。通過發起大規模定增資金投向肝病、心腦血管、腫瘤三大領域,臨床三期、預期可以通過FDA審批的國外新藥,獲得全球領先的新藥品種在中國的獨家代理權。然後打通一條快速通道使得美國生物醫藥公司進入中國市場,減少海外藥品在中國銷售的臨床試驗審批時間,為中國億萬患者提供可以和美國患者同步用上急需的新藥,從而提高中國患者的福祉。阿波羅計劃下,東方略——這家專注于腫瘤創新藥的臨床開發和商業化,為滿足臨床需求提供解決方案的生物制藥企業開始走上快車道。
如果説東方略承載的是陳明鍵和東方高聖的商業野心,那麼,中以海德人工智慧實驗室,則更多彰顯的是一份家國情懷。這個由陳明鍵和王石、諾貝爾化學獎得主Roger Kornberg一起創立的實驗室,鎖定的研究方向是歐美罕見,但困擾上億國人的慢性肝臟疾病——B型肝炎。“西方沒有這方面的科研需求,缺少持續投入的動力,國內缺少這方面的科研能力,我們不主導推進,誰來呢?”陳敏健將中以海德的使命概括為“肝腦涂地,攻克病毒”。攻克病毒,是最終目的;肝腦涂地,則透露出這條科研之路的辛苦和艱險。
中以海德的模式是企業家+投資家+科學家的商業模式,這是一條漫長的道路。也以此為契機,陳明鍵的第二次訪學之旅開啟。但不同於矽谷之旅,聚焦的是“我”下一步該走向何方,耶魯撒冷之行,更多的是是回答“我們”,未來該如何前行?”
在耶魯撒冷的一年半裏,陳明鍵身臨其境,實地走訪,參觀聖城遺跡,鑽研猶太經典,問道科研大師,對話政府高層,他們之中,有猶太歷史學家,希伯來大學前校長、Menachem Ben-sasson、希伯來大學政治地理學教授Noam Shoval,有2006年獲得諾貝爾化學獎羅傑·科恩伯格,有第一位在以色列獲得終生教授職位的中國人、《塔木德》的翻譯者張平教授,有三任以色列總理髮言人,以色列外交界傳奇人物Meron Medzini教授,有84歲擁有61個子女的Gloria女士……
所有的問道,最終都指向一個終極問題,猶太創新能力的源泉。陳明鍵相信,猶太人創新能力的獨步天下,藏在他們的教育之中。一年半的躬身觀察,最終變成一部25集的《猶太教育揭秘》。“人口紅利過後有沒有創新紅利,如何實現創新紅利?”或許看完,每個人心裏都會有個答案。
(責任編輯:單徵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