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1924年,作家弗蘭茲·卡夫卡因肺結核病入膏肓,臨終前託付好友馬克斯·布羅德將其全部手稿付諸一炬。但布羅德最終將他的遺作全部保存下來,並予以整理和出版。其中,包括卡夫卡的長篇代表作之一《審判》。2001年,畫家弗朗西斯·培根在倫敦南肯辛頓“雷斯馬廄”街7號(7 Reece Mews,LondonSW7)的工作室得以整理開放,“馬廄”的一大部分遺留稿件都交由培根晚輩好友貝瑞·焦爾(Barry Joule)處置,畫家希望貝瑞將其銷毀和埋葬。後者如同馬克斯·布羅德一樣違背了委託人的意願,並將它們捐贈給了英國泰特美術館、加拿大國家美術館和巴黎畢加索美術館。泰特的檔案館館長阿德里安·格裏與他的專業團隊花了10年時間完成了對“馬廄”畫室的整理工作。也正是如此,現在正在南京藝術學院美術館舉辦的《向培根致敬——貝瑞·焦爾收藏的弗朗西斯·培根“馬廄”畫室作品展》才得以與大眾見面。
中國有句俗語叫“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用這句話作為本次“培根展”的評注非常恰當。自2013年12月2日展覽開幕以來,至2013年12月20日,南藝“培根展”已經接待各方團體和觀眾超過我館以往任何一次展覽,引發了熱烈的討論。培根在中國的知名度度遠遠不及畢加索、羅丹等老百姓耳熟能詳的“經典”現代藝術家,普通觀眾對於培根展覽的第一印象大多會感覺陌生和驚奇,這完全是在意料之中的。開幕以後,藝術界人士更是不斷來訪,看法卻出現了驚人的分歧。
筆者與館方工作人員常直接陪同大部分來訪的藝術屆人士共同觀展交流,對持兩種基本態度的觀眾群稍作劃分,耐人尋味的事實便放在我們面前:對本次“培根展”大加讚賞並流連於此,甚至反覆揣摩的人群主體是藝術家、藝術學院的學子以及國外觀眾;而對此次展覽感到無動於衷、興味索然,甚至認為是毫無意義的,幾乎無一例外來自當下中國美術評論界或策展人士。無論是褒是貶,現在就對這次展覽現下一個蓋棺定論都太過武斷,亦毫無必要。本文希望透過對現象的具體分析,引發出對當下中國美術界、理論界,乃至藝術教育體制的一些深層次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