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曉琦 對於素描,前段時間曾經有過一小段時間的爭論,但爭論的結果就如同當年李小山提出“中國畫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觀點時所引發的爭論一樣不了了之。雖然這次的“素描無用”比不上當年的“中國畫已死”所引發的爭議轟動,但一個是傳承千年的傳統文萃,一個是引入百年的西方技藝,兩者在關注度上存在如此之大的反差也實在意料之中。 素描作為西方繪畫的基礎課程,已經成為了當前各大藝術院校師生的必備技能。即便是已經明確未來學習方向為中國畫、設計、書法等跟素描沒有直接關係的專業,學生們也必須先學素描而後學專業。更不用説在關乎藝術考生升學命運的考試當中,素描基本功的作用和價值了。總之一句話,但凡想要踏入藝術院校的學生,素描技能必須掌握。 這樣的教育觀點和培養方式多少有些“一刀切”和不管不顧的“拿來主義”,但注重造型基本功訓練似乎又沒有太多過錯。那麼,在兩者開始出現衝突並隨之産生了各種問題之後,我們不禁想問,到底是誰錯了? 陳丹青“全世界差不多都已經不再自己拿筆畫畫”的觀點讓很多人難以接受,而其“素描無用”甚至“繪畫無用”論更是讓人匪夷所思。據説他本人曾經説過:“我沒有素描基礎,不是照樣畫創作?”如果這句話真的出自他本人之口,那麼其早年流傳下來並在拍賣市場成交的《西藏組圖》系列素描手稿豈不是成了偽作?當然不是!陳丹青所謂的“畫畫不用手”以及“素描無用”,其實更多的還是再次向國內現行的藝術教育制度發問,他曾無數次在公開場合炮轟國內現行的藝術教育制度即是最好的例證。 陳丹青不滿國內藝術教育制度已是盡人皆知,但這次為何卻將矛頭指向了看似“人畜無害”的“素描”?答案或許正是由於素描基礎在現行藝術教育體系當中的“不可或缺”。 以徐悲鴻的“素描是一切繪畫的基礎”理論為開端,國內藝術教育就開始了以“素描”為先決條件的選拔方式,所有藝術類學生必須從素描開始學起,並以此敲開藝術“象牙塔”的大門。與素描並重的色彩的地位也隨後在考試體系中被確立。從此以後,在中國,只要你想從事藝術學習和創作,書畫也好,設計也罷,都要先過了“素描”這關再説。 如此的人才選拔和培訓方式無疑讓很多志不在油畫創作的學生浪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在素描的學習上,更在某種程度上禁錮了藝術從業者創作的範疇和延伸性,實在有些不明智。但也有人認為,以素描基礎入手,掌握基本造型經驗,也可以為藝術創作者提供多種選擇的可能性,當前越來越多的跨界創作就是很好的例證。 這些似乎都在將“素描”推到一個“雙刃劍”的境地:學有學的好處跟必要,不學似乎也不會出現什麼先天缺陷。而這似乎都不足以令素描甚至是繪畫發展到如同陳丹青所言的“沒什麼用”的地步。當然,經過上千年的發展與傳承,任何糟粕都有足夠的時間被剔除,但在時間的滾滾車輪之下仍有餘生的“素描”和“繪畫”也在用一個事實告訴著世人:藝術不會消亡,消亡的只是不合時宜的制度和那些被裝進了套子裏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