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中國

新繪畫如是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3-03-14 15:04:45 | 出版社: 《世界藝術》雜誌

 

新文化三人之一·白|混合媒介|200×160cm|2011

沈:你在你的繪畫中主要想表達什麼?為什麼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它具有可替代性嗎?

楊:我的繪畫是面對“個人真實的存在”以及“存在在時間裏的意義”這些個問題的顯現。我之所以如此著重它,除了我前面提到過我們這一代人特殊的沉浮經驗外,上世紀90年代海外遊學的生活經驗,促動了我對個人真實性的思考“我是誰?我從哪來?將往何處去?”的“3W”式的內心追問,助我選擇了放棄言不由衷的生活方式,助我揚棄了藝術思想與創作中的習慣性方法與手段。這個過程中很痛苦和糾結。時不時會懷疑甚至放棄此前所作的努力,尤其在經久不見成果時。但這個內心錘鍊的過程,終究讓我明白了一些道理。

我選擇塗抹,在塗抹中重建主題以及重建我對主題的解讀方向,這種放空式的塗抹,原因在我已成型。我很難不會時時泛起用所謂紮實的造型基礎和唯美的趣味來做繪畫的念頭,這類念頭時常干擾我趨向真我的追求。儘管此前我曾多次因為擁有所謂正宗的學院派功夫,拿過全國性美展金獎、銀獎之類的榮譽,也因此步步為營地躋身於體制內的畫家行列。但這條路不是更豐沛了內心的理想,反而是空泛。那些所謂成功並非彰顯了我內心對自我的肯定情緒,反而察覺出一種危險:我不過是件“被命題出技術”的工具。

自1994年開始,我選擇塗抹性繪畫作為接近內心的方式,動機源於天性。人之初,外部經驗是説不明道不白的,塗抹是人解釋和化解恐懼和無知的本能,是唯一可以釋然內心困惑的方法。選擇塗抹性繪畫是基於“被教育和被塑造的成功”讓我意識到不識“來時路”的悲哀。記得20年前我巴黎畫廊的老闆曾不無錯愕地告誡我別選擇塗抹繪畫,我也因此在歐洲付出長達近兩年無人問津作品的艱難。但堅持下來的最直接切實的快感是我對自我的發現,我在塗抹中接近我內心真實的愉悅。在塗抹中看到了自主與自立的可能,體會到了不靠畫冊、不參考別人風格樣式來畫“自己”的快樂,體驗到了如此“自己”這個個人化的塗抹會充盈生命滋潤感官,它成了我個人不可替代性的存在方式。

沈:你的繪畫是否充分表達了你的觀念?你認為哪些方面有待改進或有空間?

楊:繪畫能否充分傳達作者的想法乃至觀念,好像不是一廂情願的事情。我選擇了繪畫作為我個人經驗的主要表現載體,原因在它的確使我能夠心無旁騖地傾瀉自己書寫自己表達自己。故此,某種意義上,它就是我的全部。

我覺得畫畫者先要有想表達的欲求,而“表達欲求”不是空泛的一廂情願,是人生跌宕起伏經驗的視覺化具體化的彰顯。進而由具體人的具體方式去弄清這類欲求的起因,找出起因的圖像文化脈絡,以自己的生命經驗來過濾和重構相關元素。如此畫畫,就可能規避掉所謂具象、抽象、表現、寫實這些定型化陋習的干擾。當然,如此而為並不是單純為了創新而求變,也不是唯形式出新而亂劈柴。思想自由源自個體生命經驗的豐滿,只有豐滿經驗中的個體思想才會産生有益於社會發展的力量。簡單的觀念呈現是不足以撼動社會的慣性思維和習俗的。如果這樣的認識可以稱之為我畫畫的“觀念”,要改進之處是作品如何與社會進程的良知相關?這個“良知”是社會整體開始關注和重視個體生命,理解和接納異類思想和不同文化理念的並存價值。社會的豐滿是以人的豐滿為前提的。尊重和愛護原創思想成果和它在社會進程中與大眾文化形成的合力,這即是我的理想,也是我所追求知行合一的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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