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中國

專利的海盜 ——曲健雄的綿裏藏針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2-05-31 16:12:54 | 出版社: 《世界藝術》雜誌

WorldArt:這個創作心態恰恰符合我們現在説的當代藝術社會性的特質。當代藝術幾大特徵或者説幾個毛病,成功學的誘惑,這是很大的一個問題。

曲健雄:我認為當代藝術要警惕犬儒化、御用化、小品化、戲子化。中國傳統裏其實有批判的例子,比如説濟公,濟公的這種批判還不是直面的批判,他通過一種瘋瘋癲癲的方式來批判與諷刺當時的社會現狀,因他不敢直接的説出他真正的想法,這個是中國歷史上社會的局限性。所以,久而久之就變成一种太監式的唯唯諾諾,而沒有批判與啟蒙藝術一定會墮落成觀念的贗品,蛻變成裝點繁榮盛會上的小品,一定會把一種的陳腐與粗俗推向獻媚的新高,一不留神我們好像都會變成了小康時代舞臺上的明星與戲子,變成維護腐敗的高級馬仔。

WorldArt:您剛才的説四個點,犬儒化、戲子化、小品化。犬儒化是非常重要的,點出了 我們現在當代藝術發展中的 許多缺失和盲點。我們知道,當代藝術的第一要素是批判性,但現在看來它沒有什麼批判性,近幾年發生的國際和國內的大事件我們當代藝術家應該跟過去報告文學、作家是一樣的首先是站出來發出自己的聲音,但遺憾。我們的當代藝術家發出聲音的並不多。

曲健雄:還是要站出來發音,因為帶給我們的現代性經驗對即有規則體制標準的確無法做出美學上獻祭的承諾,北島説過一句話,“我依然很憤怒”,因為大家現在都很犬儒。眾所週知犬儒派的創始人的學生,他像狗一樣的生活,睡在狗圈裏頭,然後白天提著一個燈籠到城裏去,尋找誠實的人,人家管他叫狗,他一點不也在乎。所以,犬儒從這兒來的。犬儒往前再發展一步,不就是玩世不恭嗎?我理解的犬儒是一種心態,既基本上讓人放棄對大問題真問題的關注,讓人出於使用的目的,去捍衛根本不相信的東西。

當然我做這個作品是希望站在一次文化自身批判的角度,來質疑與反思。主辦方問我,有什麼具體要求?我説,一,不要開幕式;二,不要鮮花。將重點放在作品的解讀上面。

WorldArt:這種態度我 特別欣賞,其實你等於是做了一個閉幕式。

曲健雄:閉幕式是因為主辦方提出來的要求,你總得要有一個儀式吧,因為這個展覽第一天來了一批人,他們沒有看到開幕式很奇怪,我跟他們解釋説,開幕式放在最後一天,因為我從展覽第一天開始現場臨摹自己的畫直到展覽結束,最後一天要將這十多天工作以影像紀錄方式回放一下,也是作品一部分。

WorldArt:開幕式就是一個儀式,這個儀式還有一點宗教色彩,讓人們去膜拜,去瞻仰。寧夏有一個藝術家叫做毛同強,他做展覽之前把手機一關,然後發一點廣告,幾號到幾號有一個展覽。讓大家看作品説話,隨便發表你自己的獨特見解,不受面子和感情的局限。

曲健雄:這樣很好,沒有將大家注意力轉移,人的精力畢竟有限。我們過去説,藝術來源於生活高於生活低於生活不如生活。其實在我們的生活中多了一種參與社會的使命,所以説,我是徹底山寨。

WorldArt:能不能從另外的角度解讀您這個作品?您要故意的山寨,我覺得恰恰把這個作品做的更完美了。您自己寫這些東西,可能一開始沒有準備充分,您每天接觸什麼人,怎麼説的,當時可能記錄下來了,是很有意思的,沒有寫下來的,您會怎麼辦?

曲健雄:對,如果稍微細心一點,你會發現,基本上採訪的內容,説的都差不多,這就是我的目的。我過去做過一個作品,是討論人和錢到底是什麼關係?當時我每天在記錄。大概01年,我的一個前衛藝術家朋友到舊金山與我聊天。記得他説你看我這個作品什麼時候被博物館收藏一件呢,我就樂了,跟他説咱們談了一個晚上,你還是沒有跳出來我的作品,這個問題我問過一作家他説,你應該更進一步的深入,人和錢和現代社會是什麼關係?幾年前在北京跟一個策展人也談過,他説你這個問題不用探討,很明顯的事就擺在那兒了,為什麼要用你來探討呢?到了西方策展人就會説,你不要談這個問題,在西方會刺痛他們,所有的西方有錢人都希望自己有文化等,除了將對話變成文本,我又發現另一個問題,往往最前衛的藝術家不會跟你談藝術,跟你談作品,而是談藝術如何在商業上成功,在洛杉磯我拜訪過一位在藝術市場上很成功的藝術家,但他從來不跟你談錢,他永遠跟你談20世紀或者説下一世紀在國際藝壇將會出現一個什麼樣的東方藝術大師。後來我又問我的前衛藝術家朋友,我清楚的記得他告訴我,“人缺什麼就談什麼” 現在正在做另外一個作品,叫做《紐約下城醫院》。這個作品實際上是我母親在美國醫院本來要出院了,因為護士的不慎,突然從病床上面掉下來,老太太70多歲了,從哪兒以後,不到半年的時間變成植物人最後病故。我已經圍繞這件事正在收集一些資料,做這個作品。

WorldArt:你可以做這件事,因為很有意思。對於西方社會文明有一個新的考量,一個新疑問,而且你還可以同時把它做成一個事件。

曲健雄:因為人就是在這個醫院裏面被摔的,直到病故。醫院提供三箱文件請律師來查,三箱文件看完了以後才發現,就是沒有事發當天的醫療記錄。我在美國入籍的時候,考官問過我一個問題,“誰説的沒有自由寧死?”我回答完問題後,又反問了一句,您能告訴我現在世界哪兒還有自由?我記得當時這位移民局官員,非常不高興的聳了聳肩,沒理我。現在我正著手做這個事情,包括圖片與材料,採訪錄音什麼的,其實西方不像我們想像的那麼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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