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撲》(Topologies)(局部),靜止圖像, 2011年 視覺藝術家Quayola 的作品一向基於編碼與數字藝術的美學啟發,匯集高解析度的圖像、動畫、音樂等語言,創造出風格迷幻、交錯、立體的混合作品,而他的每個項目都不僅在於探索電影與布景的視覺形式,而是更深層次的文化研究。在Quayola最新的作品《拓撲》(Topologies)中, Quayola不斷嘗試新的詮釋方式。幽暗的空間中,《拓撲》的兩側陳列著作品的母本——西班牙大畫家委拉斯貴芝的《宮娥》與威尼斯派的“殿軍”畫家提埃波羅的《受胎告知》。 《拓撲》通過一系列不斷變幻、翻動的幾何塊面,解構著原作的視覺語言。在不斷地翻轉過程中,這種亮晶晶的幾何塊面使人聯想起地殼在地質運動中不斷扭曲、斷裂、拉伸的過程。在這閃爍的幾何的海洋,一旦你花幾分鐘駐足觀看便意味著一次極具吸引力的體驗,平靜之後是連續的爆發;這種被重新想像的光影分明、高度擬真的立體細節,被四散在褶皺的湍流中;在那些蠕動的地景變遷般的起伏中,我們驚嘆于曾經豐艷、柔軟的肌膚、那光芒四射的華麗真實感;音樂家Matthias Kispert的配樂雄渾低沉地環繞在這場幾何碎片的交響曲中。視覺的結構與聽覺的音符和著整齊的節拍,一種抽象的破壞性力量在默默地孕育著。 作品《拓撲》並非是一蹴而就的,它源自於藝術家利用數位科技來探究古典藝術、古典建築的項目《Strata》系列,“strata”源於地質學的名詞“層” (s t rat i f icat ion)的概念,它很貼切得形容了這個項目——不同年齡的地層經過時間的侵蝕變化,它們之間彼此交疊出饒有趣味的紋理,而這也正是這件數位雕塑的核心。但是與之前的4部《S t rata》所不同的是,《拓撲》已不再展現一幅“有血有肉”的古典油畫是如何變為抽象的幾何塊面的過程,而是把關注點轉向於已經完全轉化好的視覺對象。 《Strata 2 》,影像裝置,法國巴黎Church of Saint Eustache,展覽現場,2009年其實,在創作《Strata》系列的早期,Quayola並沒有“層”的概念,而是專注于“抽離”的語言。 Quayola是一位成長于羅馬的藝術家,曾沉浸在文藝復興藝術與古典建築的世界中,而他正是在這種古典裝飾法則和現代解構之間遊走,用現代工具和自編代碼去重譯這些重要的古典藝術作品。這些經典形態深植于新形式的微觀層次,Quayola在深入研究了它們的構圖、顏色、繪畫方式之後,將數字的生命融入其中,在古典與現代、具象與抽象這兩種維度之間形成了一個新的對話空間,而當新的數字作品完成後它又被送回博物館,那個被解構的地方,與原作一起並置陳列。從《Strata 1》的創作——探索羅馬的著名教堂Chiesa del Gesù的構思開始,Quayola開始迷戀上與博物館的合作,記錄和探索那些博物館收藏品成為他新的藝術方向。 Quayola喜歡與不同背景的人合作,這些音樂家、建築師、程式員亦為藝術家的作品提供了更多的發展空間。在《Strata 2》的創作中,音樂工程師Mira Calix的“音符”一直指引著Quayola在大教堂中踱步思考,直到那些唯美窗欞的彩色玻璃如聲音般落下,停格在宗教的記憶裏。作為抽象的表達,Quayola剝掉古典的象徵性與文學性的外衣,讓形與色成為自身的目的。“抽象表現主義”巨匠康定斯基就創造出一套超越物體外在表像而基於內在結構的表現系統,他曾經説過,“顏色是琴鍵,眼睛是琴槌,心靈則是琴弦”,而這對Quayola的創作産生了很大影響。數字技術對當代藝術起到了功不可沒的作用,而在Quayola的創作中,我們感受到其較其他A/V作品更為強烈的設計感。 《Strata 3 》,影像裝置,義大利伊爾皮尼亞 San Francesco a Folloni, 展覽現場,2009年 在與Mira Calix (Warp Records)合作的影像作品《Natures》(2009)中,我們會看到植物的呼吸、運動等微觀形態被捕捉和重新解釋成理性的點線數據,你會篤信這一繽紛的視覺是不容置喙的生命密碼。形式、空間與幾何學之間的內在關聯是Quayola 孜孜以求的美學表達,而我們看到《Strata 1 》中(法國的波爾多大劇院內),圓頂壁畫的色彩模式和組成格式轉化成建築三維網,這便是對立體派畫家羅伯特·德勞內的一次數位重構,這種用數位過濾美學價值方式已成為新媒體藝術家中的新潮。事實上, “拓撲”的思想已經對當代實驗建築已然産生了影響,在拓撲城市、高位建築等方面樹立了新的美學範式——褶皺美學,而在Quayola這裡,繪畫已變成了建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