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維納斯的誕生》局部 大概就在這個時期，波提切利創作的畫作有主觀臆斷的特點。帕拉斯的形象酷似《堅毅女神》和《春》裏的愛神維納斯，而且臀部過大，這也是波提切利早期繪畫作品的一個奇怪而有趣的特徵。過去，波提切利受波拉尤奧洛兄弟的影響很大。在他早期創作的作品中，他總是極力模倣波拉尤奧洛兄弟的繪畫風格。但是，總體來講，從他現在創作的這些作品來看，波拉尤奧洛兄弟對波提切利的影響已經非常小了。在波提切利的所有畫作當中，《帕拉斯和人頭馬》這幅畫在衣服顏色的搭配上是最漂亮、最協調的。帕拉斯腳踏橘色的鞋子，身穿一襲白袍，外罩一件深綠色的披風，微風徐來，她金紅色的長髮呈波浪起伏狀，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畫面裏美不勝收的人物與背景裏漸次傾斜的岩石交相輝映。波提切利用這幅優美的畫作再一次向我們表明：充滿詩意的想像力能夠化腐朽為神奇，讓最晦暗的東西光彩照人，即便是一幅政治漫畫，在技藝高超的畫家筆下也能變成一幅賞心悅目的精美圖畫。 波提切利在1481 年初去羅馬之前，創作的另外兩幅以神話傳説為主題的畫作一直完好地保存到現在。但是，現在有人質疑這兩幅畫可能並非波提切利的真跡。其中一幅畫是《維納斯的誕生》，瓦薩裏曾經在卡斯特羅城堡看到過這幅畫。當時，這幅畫與波提切利的畫作《春》挂在一起。就像《春》一樣，《維納斯的誕生》這幅畫的題材也選自波利齊亞諾的詩歌。不過，《維納斯的誕生》取自另外一首詩，名為《吉奧斯特納》（Giostra ）。詩人波利齊亞諾把《荷馬史詩》（The Homeric Hymns ）中的一段文字改寫成了自己的詩歌《吉奧斯特納》。在這部詩歌裏，西風之神在空中翱翔，口裏不斷吹出和煦的微風；剛剛出生的希臘美神阿芙洛狄特腳踩浮在愛琴海上的貝殼，隨風緩緩前行，來到岸邊。天神（Heaven）和地神（Earth）為她的誕生感到萬分驚喜。執掌自然秩序的時序女神（The Hours）（譯者注：時序女神一共三人，第一位女神叫歐諾彌亞，主要掌管秩序；第二位女神叫狄刻，掌管公正；第三位女神叫厄瑞涅，掌管和平）早已守候在岸邊，等待美神阿芙洛狄特的到來。阿芙洛狄特一到岸邊，時序女神趕忙邁步向前，把繡滿菊花的長袍披在她的身上。無數的鮮花在阿芙洛狄特的腳下爭先綻放。在這幅畫裏，波利齊亞諾所寫的這首詩中所有優美、形象的文字描述，都被波提切利用畫筆如實地再現出來。美神右手抬起，遮住香溫玉軟的前胸。她的過膝長髮猶如一條金色的瀑布披在身後，金黃色的劉海兒像波浪一樣隨風飄動。美神下意識地用左手抓住垂落下來的發梢，輕輕放在白皙柔嫩的腿間。一位純潔無瑕、國色天香的美麗少女躍然眼前。她雙腳輕盈地踏在金色的貝殼上，在碧波盪漾的水面輕輕滑過。西風之神張開雙翼，在空中飛翔。他把愛神輕輕吹送到鮮花覆蓋的岸邊。一朵朵鮮艷的玫瑰花淩空而降，飄飄灑灑地落在她的身上。不過，波提切利在塑造時序女神的人物形象時，並沒有完全照搬《荷馬史詩》和波利齊亞諾的詩歌裏時序三女神的形象。他充分發揮自己的想像力，塑造了一位身穿白色長袍的美麗女神，長袍上繡滿了漂亮的矢車菊。她輕輕地向前跳起，把一件鑲滿菊花的粉紅色斗篷披在阿芙洛狄特的身上。在岸邊有一片根深葉茂的月桂樹林，這不禁使我們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優美的畫面：“在繁茂的桂樹林中，花香繚繞，燕語鶯啼。百鳥為托斯卡納的春天唱著歡快的歌。”這幅畫的背景是一片浩渺無邊、寂靜的大海。遠處隱約可見的海岬仍在昏暗的黎明中沉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