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作的誕生 （2）

我們確信，這幅祭壇畫即便不是遵照“豪華者”洛倫佐之命繪製的，毋庸置疑，它也會引起洛倫佐以及他身邊那些高朋貴胄們的注意。無論這幅畫的經歷如何，對於波提切利來説都無所謂，因為這幅畫已使波提切利瞬間躋身於佛羅倫薩一流藝術大師的行列。從此以後，美第奇家族便看中了這位大名鼎鼎的藝術家。在隨後的幾年裏，波提切利幾乎成為美第奇家族的專職畫師。在此期間，他遵從主人的命令，開闢了一個新的繪畫天地，進一步證實了他無與倫比的藝術才能。洛倫佐是一位出色的詩人和藝術評論家，他身旁聚集著當時最優秀的學者、文人和藝術家。他仿傚柏拉圖《對話錄》中的《宴會篇》，組織學者進行哲學討論。洛倫佐所組織的美第奇皇家文化圈曾風靡一時。在當時的佛羅倫薩，人們非常崇尚古希臘文化。美第奇皇家文化圈裏的詩人和人文主義者對古希臘文化更是摯愛有加。多納泰羅（Donatello）是義大利文藝復興早期的第一代藝術家，也是15 世紀最傑出的雕塑家。他把古希臘神話故事畫在徽章上，用其裝飾洛倫佐的官邸威盛拉爾加宮的宮廷內院。波拉尤奧洛兄弟還在宮廷內院的墻壁上繪製了裝飾畫《赫爾克裏斯的任務》（The Labour of Hercules ）。桑德羅天性敏感，喜歡接受新鮮事物。他很快就被捲入了這股尚古熱潮。古希臘神話的強大魅力令他傾心，激發了他無限的創作熱情。安東尼奧·比利和那位名不見經傳的作家葛迪安諾都曾提到：桑德羅畫了很多千嬌百媚、國色天香的裸體美女。此外，葛迪安諾還提到在當時的卡斯特羅城堡（Castello），人們可以欣賞到這位藝術大師許多精美絕倫的畫作。卡斯特羅城堡曾經是喬瓦尼·德·美第奇伯爵（Signor Giovanni dei Medici）的別墅。喬瓦尼曾是一位著名的軍事領袖。1426 年，在曼圖亞（Mantua）的一次陣前激戰中，喬瓦尼戰死沙場。三四十年之後，瓦薩裏在《名人傳》裏對波提切利這些精美絕倫的畫作做了詳細記錄。當時，這些畫收藏在喬瓦尼的兒子第一代托斯卡納大公科西莫一世（Duke Cosimo I）所住的卡斯特羅城堡裏。“《維納斯的誕生》（A Newborn Venus 或稱the Birth of Venus ）是其中的一幅畫。” 瓦薩裏寫道：“維納斯被喚醒大自然的西風之神（Zephyrs）吹到岸邊。在另一幅畫裏，希臘神話中的美惠三女神（The Graces）（譯者注：美惠三女神指的是希臘神話中分別代表著嫵媚、優雅和美麗的三女神的總稱）正把美麗的鮮花散在維納斯的身上，以此表示春天的到來。波提切利創作的這兩幅畫真是美不勝收。”在羅馬神話中，維納斯既是愛神又是美神。但是在希臘神話裏，她的名字叫阿芙洛狄特（Aphrodite）。據説在世界之初，統管大地的該亞女神與統管天堂的烏拉諾斯結合。後來他們夫妻二人反目成仇，該亞盛怒之下命令小兒子克洛諾斯用鐮刀割傷其父。烏拉諾斯身上的肉落入大海之中，激起一股美麗的泡沫，這就是維納斯。希臘語中“阿芙洛狄特”的意思就是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