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落幕的2014春拍，顯示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繼續趨冷。與此相反，全球性的藝博會熱卻在中國內地繼續蔓延。這一冷一熱在筆者看來，正是藝術市場近年來經歷行情大反轉的表現，而市場格局的重整，也就是一級市場與二級市場功能的轉變，則是大反轉帶來的直接後果。
拍賣市場趨冷有目共睹：2014春拍中，不僅各大公司總成交額繼續縮水，高價精品的拍賣紀錄更是創下新低。這表明，已進入第三個年頭的中國藝術市場行情調整仍然看不到盡頭，惡性迴圈使越來越多的委託人與買家抱著觀望的態度，使拍賣市場遭遇信心危機。
對拍賣市場趨冷，許多業內人士歸咎於外部經濟環境的影響。其實，中國藝術市場目前所面臨的行情調整是“大反轉”而非一般的潮起潮落，延續近20年的行情快速上升階段已經結束，因為誘發流動性過剩的中國經濟延續30年的貨幣化過程也將告一段落，未來“資金緊張”會是長期的現象。
至於藝博會熱，則需要我們做一番由此及彼、由表及裏的分析：首先，藝博會熱是進入21世紀後的藝術市場的全球趨勢，藝博會已經成為一級市場的主陣地。而中國的藝博會熱，一方面表現為在國際上對亞洲與全球頂級藝博會的追捧，尤其是巴塞爾藝博會及其亞洲分店香港巴塞爾讓內地的畫廊與藏家趨之若鶩；另一方面則表現為多層次、多側面的藝博會體系在內地的本土市場上快速發育。
僅在上海，今年就有7家藝博會將先後舉辦：包括上海藝博會、上海當代、亞洲畫廊博覽會、上海城市藝博會、“Art021”藝博會以及今年將粉墨登場的“上海藝術影像展”和“2014西岸藝術與設計博覽會”。從中我們不難發現，藝博會市場的發展過程始於全能型的上海藝博會，就是一個專業化與市場細分化的過程。尤其是近年來涌現的那些新的藝博會都以“小而精”為特色，有相對小眾的目標市場、更為精準的市場定位。
不過，西岸藝博會因為它的主場是西岸而特別值得關注：以“西岸文化走廊”為品牌、用上海黃浦江碩果僅存的成片濱江區域開發而成的西岸，已經聚集了龍美術館、余德耀美術館等聞名海內外的私人美術館，已經有了西岸雙年展與西岸音樂節等重大文化活動，也有包括夢工廠在內的傳媒港、保稅倉庫等産業配套設施。首屆西岸藝博會雖然規模小，參展畫廊僅30個左右，但由有豐富國際經驗的著名藝術家、策展人周鐵海挂帥，受邀參展的都是圈內聞名的國際機構，且別出心裁地首次融合了當代藝術與設計這兩大板塊，其前途不可限量。
此起彼伏、板塊輪動，是中國藝術市場與生俱來的特點。拍賣趨冷的同時出現藝博會熱，這正是板塊輪動的表現。不過，這一次卻不同於往年，已不再是藝術品拍賣行情的普漲與輪漲，而是其背後價值評估體系的再造，還伴隨著市場格局的重整：畫廊、博覽會等一級市場與拍賣會等二級市場之間的關係，將從原來的倒挂回歸正常。
◎邱家和(藝市觀察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