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在蔡國強個展《春》上參觀
《21世紀》:是的。不走商業途徑,並不代表不能獲得認可和成功。作為一位從來沒有藝術經紀人,從來不簽約畫廊的藝術家,你可曾想過這樣的工作方式,有可能讓你一直過得很拮據?
蔡國強:是的,我在從事藝術創作之初就選擇不找經紀人,不與畫廊簽約。和許多藝術家不同,我沒有畫廊、經紀人、代理對我和我的作品進行包裝、宣傳。我只願意通過作品在視覺上的衝擊力,利用人們的好奇心來進行宣傳。
剛到美國時,有藝術圈裏的朋友建議我改變自己的行為方式,他們認為,尤其是在希望的藝術體系中,沒有代理人和畫廊就無法在專業美術館裏舉行展覽。但後來,我受邀在MOMA等多個美術館裏舉辦了展覽。此後,他們又跟我説,如果再不找個經紀人或畫廊,即使我曾經在美術館中舉辦過展覽,也無法在美術館中舉辦回顧展,因為那涉及到與多個美術館或收藏機構之間的合作。但事實上,我後來也在多家美術館中舉辦過回顧展。在美國生活了20多年,我依然不會説英語,但這並不妨礙我與任何一個我想交流的人溝通。
《21世紀》:你在上世紀80年代旅日或90年代旅美的藝術家群體中,總是顯得很獨立。那些與你年紀相倣的藝術家們,其實經常聚集在一起,但你和他們之間顯得有些“不融入”。這種獨立是源於你的個性還是刻意?對你的創作又有怎樣的影響呢?
蔡國強:我個人比較寂寞,於是就通過藝術這個時空隧道來彌補我個性上的弱點。你也看到,在國內,我對當代美術史貢獻不大,我只是自己在“玩”自己感興趣的那些事。我希望自己有充分的自由,其代價就是自己變得很獨立,很寂寞。無論是在美國還是日本,我總是為自己保留空間。
《21世紀》:你是寂寞男孩——這句話不太可信。你在跨界合作中是非常活躍的,例如與著名建築師扎哈·哈迪德或著名設計師三宅一生的合作。如果你是一個寂寞男孩,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跨界好友和合作項目?
蔡國強:因為他們也是寂寞男孩和寂寞女孩。為了排解各自在其領域中的寂寞,他們也要隔三差五給彼此一個電話,或者見見面。我前兩日還“被”建築師弗蘭克·蓋裏致電,他老是要約我聚會,因為他真的很寂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