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別有這種以下被猜測的“難言之隱”:入選的作品前提之一是有利於那些被事前評估認為可被送到拍場實現好價格找到好買主,然後抽取一定的佣金,這就是所謂的資本良性迴圈嗎?別太天真了,這樣講故事,沒人願意聽的。
等等,綜上所述,近些年當代藝術以各種名目和噱頭的展覽不計其數,而人們對於展覽總有一種期待,希望展覽是向上的展覽,而不是給人沒有任何想像力——而改造歷史除了場面像派對那樣壯觀之外,這個展覽收起了它探索的功能,遮罩了一個展覽理應存在的張力,而完全陷入了展覽的失衡狀態。這種現象是值得警惕的。
一種資本話語權造就了個人野心的神話,而這樣奢華的神話對於當下當代藝術出現一系列問題是完全沒有批判性可言,而更多層面的是炫耀性的肯定,這便是這個展覽留給人們深層的一種我稱之為“視覺暴力”,它用壟斷性的資源取代了一個個本還可以個性與自由化表達的藝術,卻造成了時代視覺的集體模版,而不是不斷探索與創造當代藝術的邊界價值。
需要質疑的是,這種10年來被表面承認的價值訴求,是不是可以不變而轉化為藝術價值的常態,還是應該引導更大的變化,或者這種價值已經被消極,而不是延展到現在的藝術價值,這是不可回避的話題,而不是自我內部鼓吹的甜蜜的市場情懷——並此作為一個展覽的全部導向,這顯然是違背一個大型展覽的功能和當代藝術互動性的外延訴求。而更為重要的是,大概沒有人終究會願意為失去精神訴求的展覽買單。
如果説將10年前創造的價值和當下的價值混淆在一起,我覺得這是這個展覽帶來最為致命的策展觀念——它幾乎遮罩了中國當代藝術應該探索的價值與方向。這種滯後型的展覽觀念,並不是大型展覽所應該主體承載的,它形成不了大型展覽對藝術資源價值動態的挖掘和補充,更無法通過這樣一種非常有效的渠道釋放出藝術資源的可持續性。
值得注意的是,只是勾勒出一條市場上位的藝術史,而沒有著重探討當代藝術精神蛻變與流失的深層原因,甚至抹去了對當代藝術價值的重新討論與新價值的方向,更不能帶動社會資源回應藝術界面臨的問題,那麼這個展覽是沒有使命的,也是對未來不負責的,要上升到藝術史的學術高度是非常滑稽的。
這種類型的展覽既做不到啟蒙意義,也起不到革新性的推動作用,只不過從一定程度上反映出,藝術界徹底的功利至上和在藝術價值判斷上的超級悖論,以及江湖和利益鏈導致了結構的畸形。
眾所週知,當代藝術的意義在於不斷的批判和顛覆既定的認識而不斷生成它的價值。從來沒有還標榜書寫藝術史的藝術展覽上如此服務於市場的需求,而不是辨別不出藝術家個體獨立的價值,無法回應藝術界更新出現的問題,無法指向藝術未來的方向,以及在中國新文化新一輪變革中在藝術方向無法得到新突破的思維,這是這個展覽的原罪。
再綜合的反問幾句:難道市場是當代藝術的屬性和必然的氣質?難道當代藝術的自由與個性化表達,都需要建立在市場的全面肯定?難道當代藝術的成功是為了證明市場的先進性?難道藝術家獨立的批判精神要去迎合做成社會上層意志的某些印記——證明合法性?這樣的合法性對於曾經是先鋒性質的當代藝術有什麼意義?為什麼這樣的一個展覽要回避顯而易見也本不該回避的問題?
行文至此,突然想起了,這個展覽像華麗的綢緞上落滿了張愛玲所説的蝨子,也突然想起前些年艾未未做的將1001個中國社會不同階層的人送到童話的故鄉——卡塞爾,卻沒有人強調展覽本身花費了比現在呂澎更多的錢。
藝術世界永遠都是錢和不是錢的問題,但是一旦中國當代藝術已經到了非強調錢的問題不可的時候了,可能真的也是到了該計較的時刻了!
再提一句,一場溫和的且以觀賞型和炫耀型為功能的當代藝術展覽,在觀念和策劃理念上是非常淺薄的,即便貼上“歷史”的金粉,也如同東施效顰似的非得做成讓人消費的商業美女,這是令人十分造作的。
一個展覽已死的年代,可是展覽要無限量的做下去,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現實與超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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