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眾與藝術,一直是中國藝術反覆糾纏的關係之一。從民國開始,中國就在應對積弱的政治經濟環境的過程中發展出一套藝術啟蒙和藝術宣傳的方法。隨之而來的便是藝術服務人民的口號,以及這種口號下對藝術的扭曲化和藝術教育的模式化。
1981年,掃地工馮國東在《美術》發表《一個掃地工的夢——<自在者>》無所謂地説群眾看不看得懂無所謂。從1939年王琦的《抗戰以來的宣傳畫》就能看出我們總是將大眾與藝術的關係看作是藝術工作者創作上的指導因素。這種觀點一直持續到現在並貫穿整個藝術教育理念當中。甚至現在學生課餘藝術教育的目標也是培養出可以作畫的小藝術家。問題在於隨著戰時藝術政策的改變、社會分工的細化,藝術對於大眾已經不再是宣傳、解釋和工具性的了。
大眾的藝術教育應該從藝術材料和技法的掌握向藝術審美過度。對於審美的理解,應是大眾藝術教育的重點,同樣也是藝術産業發展的重點。畢竟培養藝術的生産者在現在這個供過於求的市場環境下,遠沒有培養藝術消費者來的重要。正如青少年足球俱樂部的功能那樣,大眾藝術教育機構不僅要培養球員,更重要的是要培養球迷。
一般性質的藝術審美教育自然是通過博物館、美術館、藝術興趣愛好組織等非營利機構為大頭。但是國家的公立文化機構遠無法完全承擔這項責任。因此更多的大眾藝術教育工作無可避免的要落到盈利機構身上。我們看到眾多的畫廊、拍賣行、藝術資訊網站和藝術電子商務網站都在不同程度上為此事努力。現在傳統的藝術商業機構的努力方向主要還是合作展覽的同時開展公益性的講座。
通過講座的互動性來解決這樣一個問題:“如果觀眾看不懂,而藝術家又懶得去解釋,藝術應該怎樣看的問題。”譬如尤倫斯藝術中心等,都在個展的層面上來解決藝術品的接受性問題。但是這不能根本上解決藝術與大眾,藝術的接受性問題。中國的藝術環境很明顯的展現出這樣一種面貌,即中學、大學的普通文化教育不足,導致我們需要投入更多的金錢和時間培育和普及對於藝術形態的學術觀念。有引導性的藝術史數據庫則在很大層面上成為了唯一的解決辦法。我們需要更多更全面的藝術基礎數據來從根本上提高中國大眾藝術教育的起點。基於學術需要形成的藝術史數據庫,譬如北京大學的中國當代藝術檔案、基於門戶網站數據全面性形成的雅昌網藝術檔案,以及ArtTact.com推行的基於普及性藝術教育和藝術藏家偏好分類的Art-DNA項目是現在藝術史數據庫的三種模式。這三種模式在藝術領域建立了藝術數據的經緯,即基於學術的精確、基於門戶的廣泛以及基於商業的普及。在這三個層面上深入下去將會更好地解決中國藝術與大眾藝術教育之間的曠日持久的糾纏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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