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個認識,我們的對策研究先要明瞭藝術學研究的本質是“情感與形式”的相關性研究,而要使這種相關性研究具有針對性並實現有效性,就要樹立以“藝術創作”為內核的研究理念。正如“藝術創作”不能脫離對社會生活的藝術把握,不能走向藝術語言自我運演的“內在化” ; “藝術學研究”也不能脫離對藝術創作的學識建構,不能走向普遍學理迴圈論證的“內在化” 。“情感與形式”的相關性研究,重點是藝術創作中情感與形式在相互關聯中“雙向建構”過程的實現。這個“雙向建構”的過程既是犬牙交錯、足履異碼的過程,也是相互匹配、相互激揚的過程,如何使前一過程的矛盾狀態轉換到後一過程的和諧存在,是我們藝術學對策研究的核心理念。
“情感與形式”的相關性研究是充滿異數、充滿變數的研究。在許多情況下,由這些異數、變數而造成的研究的複雜性,會由研究的核心層波泛到相關層乃至週邊層。在我看來,以“藝術創作”為內核的核心層,核心是創作思維,包括思維的材料、邏輯、意象衍生和形象物化等。相關層主要是創作語境,包括創作者的言説語境和大眾的接受語境,包括語境的歷史“給定”和未來“生成” ,包括語境的“局域”讀解和“互聯”共謀。而所謂“週邊層” ,是那些看似“不相關” 、點擊“無連結”但可能在更深層面上影響、制約相關層乃至核心層的種種要素。在大數據時代反思“歷史-美學”的方法,一要拓展二要深化,在拓展和深化“相關性”中預測把控未來。
2 .對策研究的角度選擇、協同應對和整合創新
對策研究的拓展和深化“相關性” ,先要確立自己的視角。大數據時代使人們獲得了視野,但不能定位視角的視野有可能讓我們身陷沼澤且四顧茫然。定位視角就是我們所説的“角度選擇” ,在數據處理時叫做“關鍵詞”或者“主題詞”的確認。在某種意義上來説, “問題意識”的産生、構成及其未來的預測和把握,都深深維繫于“角度” 。角度窄了會把問題看得褊狹,角度闊了會把問題看得稀鬆,角度的俯視會把問題看得輕巧,角度的仰視又會把問題看得繁縟……更重要的還在於角度的切入點,雖然不能不受“個人之心得”的影響,但切入點一定要有“天下之公器”的胸襟。對策研究作為特殊性的學識研究,角度選擇是切入點也是關鍵點。想起羅丹所説的“世界上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 ,應該指的是缺少“發現的角度” ,因為沒有“發現的角度”也不會有我們的“問題意識” 。
如果説“關鍵詞”定位著數據處理時的“角度選擇” ,接下來的工作是通過“相關連結”來思考“協同應對” 。相對於基礎理論研究而言,我們之所以不提“應用研究”而主張説“對策研究” ,就在於當下“問題意識”的應對,往往不可能從既往基礎研究的普遍學理中找到現成的對策。大數據時代之所以格外強調放棄“因果”尋找“關聯” ,一是在於“關聯”本身就可能蘊藏著“因果” ,二是在於“關聯”才可能為對策提供更為豐厚的舉措。事實上,就對策研究的進行而言, “相關連結”一點也不比“角度選擇”來得輕鬆。 “相關連結”要求我們開闊眼界、開放思維、開拓疆域,不必糾結於是否超出了個人的認知水準和應對能力,因為我們本來就是跨界結盟、協同應對並在此基礎上實現“整合創新” 。
“整合創新”現在主要應用於科技進步的自主創新,與原始創新、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三位一體” 。其實,孔老夫子因對先賢高論的“述而不作”就被稱為“集大成者” ,他其實也就是“集大成創新”者。回望我們數千年文明史,其實交替著“整合創新”和“繼承創新” ,後者往往體現為文脈的延續而前者往往意味著文珍的蒐集。在我看來,繼承創新講的是“通中求變”而整合創新講的是“變中求通” ,我們先賢更看重的是“變則通,通則久” 。
“整合創新”是大數據時代進行對策研究最應強化的意識和能力。在角度選擇、協同應對之後,“整合創新”通過要素的整合和模型的建構提出“價值關懷”來化解“問題意識” 。實現“整合創新” ,我們一要有大視野,實現要素的充分佔有;二要有厚積澱,實現要素的精當擷取;三要有強邏輯,實現要素的有機整合;四要有高站位,實現要素的結晶昇華!為此,我們的研究者需要培養、強化四種意識:一是自主意識。即整合要素及其模型建構要服從主體解決對策的研究需要。二是跨界意識。這包括開放整合要素的空間跨界和主體建模的思維跨界。三是協調意識。即善於圍繞應對“問題”來借助外腦,集思廣益以謀篇佈局。四是前瞻意識。這就是通過應對“問題” 、提出“價值”來預測把控未來,也通過對策研究特殊性的學識建構去使基礎研究的普遍性學理得到豐富與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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