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招商、招大商,是許多城市今年貫穿全年的熱詞。
然而,在招商過程中,縣區、鄉鎮各自為政的情況普遍存在,有的地方有土地卻苦於沒有招商渠道,有的則是有項目資源但囿于土地要素限制,招商束手束腳。
對此,一些城市提出“全域招商一盤棋”,試圖探索共用招商。例如,今年年中,寧波鄞州就推出了“招商共用機制”,在區域內打破鎮街行政藩籬。
所謂“招商共用”,即由某鎮、街道引進落地的項目無論是否落在本鎮、街道,只要落在了鄞州,該鎮、街道都可分享項目帶來的部分招商引資數據、財政收益等。
面對“行政經濟”的藩籬,“共用”招商這一招到底管不管用?鄞州的實踐和探索或能為其他地區帶來借鑒。
利益共用,打破行政藩籬
作為浙江經濟版圖上重要一子,這些年來,鄞州一直一路追趕,與余杭、蕭山等地爭相崛起。
壓力即是動力。在開年的“七創爭先”會上,鄞州又一次將招商引資列為“十大攻堅”之首,提出力爭引進總投資億元以上項目100個、50億元項目5個,奮力衝刺固定資産投資“超千億元”市定目標。
然而,伴隨著各地招商不斷升溫,在“僧多粥少”的局面下,尤其是今年各地都在拼經濟的大潮下,招商引資的難度已明顯加大。於是,鄞州開展招商引資攻堅行動,許多鎮、街道黨員幹部“不是在招商、就是在去招商”的路上。
問題也隨之而來。
“雖然我們不是招商主體,在‘全員招商’的場景下,誰都無法置身事外。可我們又如何招引?”正如一位街道的招商負責人所説,由於自身空間要素所限制,沒有項目落地的“土壤”,尤其是“行政經濟”的限制,即便招引到項目也會落在別的鎮街“為別人做嫁衣”,積極性自然也就弱了。
今年7月,鄞州區正式發佈了《關於建立健全招商共用機制的實施意見》,打通鎮街行政藩籬,實施鎮街招商資源共用。
尤其是,明確了招商數據、稅收共用分成的比例,如供地類項目招商數據30%歸引進方、70%歸落地方;非供地類的項目,招商數據70%歸引進方、30%歸落地方;以及稅收第一年5:5、第二年4:6、第三年3:7等,根據項目所需資源不同,進行不同比例分享,時間為5年。
“親兄弟明算賬”,白紙黑字,將紅利共用擺在明面上,真正調動各鎮街的積極性。
告別“你我他”,兄弟鎮街變一家
對寧波這樣的先發地區而言,土地往往是招商引資的關鍵性因素。尤其,鄞州、江北等中心城區地空間非常有限。
好在,此前鄞州區深入開展新一輪製造業“騰籠換鳥、鳳凰涅槃”行動,持續推進土地全域治理,去年鄞州整備工業用地4648畝。同時,隨著一幢幢商業樓宇交付,東部新城、南部商務區的優質樓宇體量不斷壯大。
然而,這些空間要素都集中在某幾個鎮街,也正因此,在鄞州開展“招商共用機制”顯得尤為重要。“這些資源不僅僅是屬地獨享,而是由區裏協調,各鎮街共用。”鄞州區投促中心相關負責人説,根據新政,他們明確了項目落地後,招商數據以及稅收按比例兩地共用。
利益分配機制明確了,可跨鎮街招商還有招商專業性的問題——鎮街幹部對於自己轄區很熟悉,但對於其他鎮街的産業基礎、資源要素等情況都不夠了解。可能出現對項目方的問題“一問三不知”。為此,鄞州相關部門組建招商專業團隊,在鎮街招引項目有所意向後,行業主管部門及時介入,幫助鎮街一起招引,協助項目落地。
這樣的共用機制,無疑打破了“全員招商”的平靜,掀起漣漪激起層層浪花。
“有了這個共用機制,我們招商引資更加有的放矢。”東柳街道黨工委書記董家俊説,原本街道無優質樓宇、無工業廠房土地,招商引資“先天不足”。如今,只要有好項目,全區資源都為其所用。
日前,東柳街道便成功從上海招引投資2.4億元的“華晟氣動元件”項目落戶在明州經濟開發區,這意味著街道將獲得項目所帶來的各類經濟數據。
東郊街道招引“茶薈實業發展”項目落戶東錢湖,項目已實到外資1500萬美元;坐擁東部新城的福明街道,招引兩個項目落戶南部商務區……政策實施短短3個月,各鎮街已成功招引項目20多個。
在採訪中發現,記者還發現“招商共用機制”對於留住想要擴大生産的區內優質企業也有不小幫助——
一方面,各地都在鼓勵企業發展壯大,另一方面又面臨著企業壯大所需的土地資源限制,無法解決,企業謀求外遷。本次共用機制裏,也明確鼓勵企業擴大再生産,尤其是製造業項目,因擴産遷移到鄞州經濟開發區的,稅收數據和遷出地共用。
共用的空間還可以更大
縱觀全國,招商引資共用機制已不是新奇。
為避免本市縣區、鎮街在招商過程中互挖墻腳的亂象,不少地方提出招商“一盤棋”,通過整合資源,合力去爭。例如,廣東中山、黑龍江哈爾濱、雲南昆明、四川成都等多地都出臺了相關政策措施,鼓勵項目流轉,促進區域協調發展。
早在2019年9月,寧波也曾出臺《寧波市完善項目流轉和招商載體共用機制促進全域聯動招商實施辦法(試行)》。《辦法》明確表示,招商指標、經濟指標、財政分成等數據,首談地和承接地按相關比例共用,從而實現招商資源優化配置和招商成果共用。在今年,寧波推出的“招商25條”中,再次提出:項目流轉共用。
此次鄞州區推出的“招商共用機制”,可以説是在之前市本級政策的基礎上,對招商共用機制的又一次深化——通過政策下沉鎮街,真正調動基層的積極性,從而給招商一盤棋注入生命力。
“隨著發展,各地終究要面臨土地資源要素飽和的狀態,如何真正實現區域協同,除了推行招商引資共用機制之外,還可以建立跨區域的特別合作區。”浙江省發規院首席研究員秦詩立説。
這方面,杭州蹚出了路子。2019年8月28日,杭州高新區(濱江)富陽特別合作區掛牌成立,開啟了跨區域産業協同發展先行探索。兩地突破“行政經濟”的藩籬,通過“飛地+體制創新”收益共用模式,形成緊密的經濟關聯。
不只是杭州,早在2011年,廣東省深汕特別合作區成立,兩地通過解決行政區劃的束縛、利益分配等機制,推動了合作區共建的動力。而類似還有廣清特別合作區和江蘇省寧淮特別合作區,雙方真正通過更大的空間資源共用,激發內在動力,助推區域經濟發展。
這或許也是寧波及各地未來學習發展的方向。
來源: 潮新聞 | 撰稿:王波 共用聯盟·鄞州 徐庭嫻 | 責編:俞舒珺 審核:張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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