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寧港牛灣作業區，一台吊機正在忙碌地作業。 馮曉華 攝

“上世紀90年代初的時候最紅火，每天都有100多個工人在這裡裝船、卸貨，碼頭上人來車往，好不熱鬧！”

站在已經關閉的西江港碼頭上，南寧水運協會會長李家杏望著邕江上往來的貨輪，回憶起往昔的崢嶸歲月。

今年7月，南寧港牛灣作業區投入使用，邕江沿線原有的上堯、陳東、西江、三津、良慶、青龍等6個碼頭相繼關閉；邕寧水利樞紐截留後，邕江水面將上漲5米左右，李家杏站立的地方也將在數年內被歷史湮沒。

夢回西江歲月崢嶸

如果沒有熟人帶路、不在地圖中搜尋，即使是“老南寧”，恐怕也很難説準西江港在哪。但這座擁有2個作業區、5個泊位、年吞吐量50萬噸的港口，已經在淩鐵大橋下游的邕江南岸矗立了整整24年。

1990年，趕著上世紀90年代初的“下海”風潮，曾在國企工作的李家杏辭去公職，和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著手建設西江港。當時邕江水運方興未艾，港口剛剛建成就“顧客盈門”，李家杏的公司聘用了大量周邊縣份的農村貧困人口。“熟練的裝卸工一分鐘可以裝卸2噸貨物，工作效率十分可觀。”李家杏説。

記者了解到，1993年前後堪稱邕江水運的“黃金時段”——“當時水運廣東的價格大概在180—200元/噸左右，而現在僅僅30—40元/噸。那時候船運企業造一艘新貨船，3年時間就可以收回成本。”2002年，李家杏斥資百萬元在西江港裝配了第一台吊機，此後數年內又有5台吊機相繼投入使用，白糖、化肥及工業原料成為出港的主要貨物。

時至今日，已經關閉數月的西江港內還能依稀看到往日的輝煌：兩家物流企業的辦公點仍在營業；碼頭上矗立的6台吊機雖顯斑駁，但不失往日雄風；一輛霸龍重卡的車頭靜靜地停在通道旁邊，仿佛向我們述説著一去不復返的崢嶸歲月。

“今年上半年，我們接到政府部門的通知，要求年內關閉西江港。”李家杏告訴記者，西江港是他一手建設的，24年時間，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也長成棒小夥了，當然會有些捨不得：“但這是國家建設的需要，也是西江黃金水道發展的必然——南寧港牛灣作業區投入使用，我們很難與之競爭。”

港口關閉前，李家杏結清了工人的全部工資，還每人發給1萬至2萬元的安家費。“西江港要關閉了，今後再想回到這裡，就只能在夢裏了。”李家杏説，他已經70多歲，退居邕江水運“二線”了，不過他的兒子在新的南寧港工作，“邕江後浪推前浪，推向前就有希望。”

綠滿邕江美景將現

“西江港等邕江沿線小港口的關閉，不僅是南寧港建設的必然，也是‘綠滿邕江’的客觀要求。”南寧港航管理處港口科副科長楊維象介紹説，根據《南寧市實施邕江兩岸綜合整治暨“綠滿邕江”工程總體方案》和《南寧市2014年邕江兩岸綜合整治工作方案》，邕江沿線上堯、陳東、西江、三津、良慶、青龍等6個碼頭必須在今年內關閉。“這6個碼頭最‘年長’的是上堯碼頭，創建於1959年；最‘年輕’的青龍碼頭建設于2004年。除上堯碼頭外，目前其他5個碼頭均已按要求關閉。”

為什麼港口關閉工作歸港航管理處管理呢？為了便於讀者理解，記者將涉及水運的主管部門與公路運輸進行對比：海事局承擔類似交警的職能，負責水上交通安全；航道管理局承擔類似公路局的職能，負責航道建設；港航管理處則承擔類似道路運輸管理處的職能，對水運碼頭進行監管。

實際上，即使上述6個港口不按時關閉，它們當中的絕大部分作業區域也將在數年內被邕江水淹沒。記者了解到，已經開工建設的邕寧水利樞紐預計于2015年12月竣工，屆時邕江南寧中心區段常態水位將提升至67米左右，較之目前的平均水位（約61—62米）上升5米左右，依水而建的西江港幾乎完全被淹沒。這樣一來，目前邕江兩岸頗有些雜亂無章的小港口將不復存在，南寧“水城”美景將堪比桂林、柳州。

就在西江港關閉的同時，民生、蒲廟兩座旅遊碼頭正在悄然籌建。“預計這兩個碼頭將與邕寧水利樞紐同步建成，屆時遊客就可乘船暢遊更加寬闊、美麗的邕江。”市交通運輸局黃金水道辦相關負責人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

黃金水道延續輝煌

站在南寧港牛灣作業區上，邕江水綠瑩瑩的，向東流去。 這是西江航運幹線的一部分，千百年來，南寧的水路貨物由這裡直通廣州。

2014年7月10日，南寧港中心城港區牛灣作業區開港運營。這是一個歷史性的時刻，也是南寧市水運的重要轉捩點，從那個時候開始，南寧市港口碼頭由小、散、落後向集約化、現代化邁進。

記者了解到，南寧港一期工程是自治區層面統籌推進的重大項目，也是打造西江億噸黃金水道的龍頭工程。工程包括牛灣作業區和六景作業區，總投資達19.43億元，佔地1715畝，岸線總長2210米，共建設21個泊位，設計年吞吐能力為766萬噸。

“牛灣作業區一期工程的港口設計年吞吐量為403萬噸，原來幾個老碼頭加起來都不及這個數字。”南寧港開發投資有限公司牛灣作業區副總經理謝宏偉説。是的，南寧港的投入使用，將為西江航運幹線這條黃金水道的含金量提升幾個檔次。

從今年8月開始，牛灣作業區進入了實際生産階段，現在主要承載西江、陳東等老碼頭的水運業務。白糖、松香、纖維板等在這裡運出去，玉米、鋼材等在這裡運上來。

吊機一抓、一放，車上的貨物便轉到了船上。11月21日上午，陰天，在牛灣作業區裏，幾個亮紅色的吊機在邕江邊非常耀眼，其中一台吊機正在不斷地忙碌著，碼頭上一輛運貨車剛剛運送一車子裝好的白糖，準備通過水運運往廣州。

總體來説，牛灣作業區還稱不上繁忙。“起碼需要三至五年，南寧港才能真正進入正常軌道，現在還是磨合期。” 謝宏偉坦言，宣傳、配套設施等還需要不斷加強和建設。

那麼，新港口要想呈現繁華的景象，還需要些什麼呢？

修路是關鍵。目前驅車前往南寧港牛灣作業區是一段比較狹窄的路，兩輛大車迎面行駛，必須互讓，並且一路的灰塵。“路太窄，進入辦公區僅能開小麵包車，而且還沒有停車場，這也是我們面臨的困難。”

“要想工作隊伍穩定，把人留住，配套措施得跟得上。”雖説新建的港口還面臨著不少困難，但牛灣作業區裏新建的辦公區給了大家鼓舞。謝宏偉説：“路、水、房這些配套設施在不斷完善。”

“政府對南寧港的設計高瞻遠矚。” 李家杏感慨道，目前牛灣作業區已經擁有11個泊位、8台現代化的吊機，而且相比以前只能裝運8噸的吊機，現在的吊機裝運能力已經達到40至50噸。

目前，南寧港牛灣、六景作業區均配置大型起重機、正面吊、輪胎吊、集裝箱牽引車等各類設備，今後還將配套建設加油站、商場、酒店等服務設施，並具備報關報檢服務功能。“水運便宜，隨著兩個作業區的使用，很多大廠也會跟著走。”商賈雲集、百舸爭流的欣欣向榮的局面將會重現，並不斷延續著西江黃金水道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