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一個輪迴,進入第13個年頭的南寧國際民歌藝術節,又迎來新一輪的期待。今年的民歌節推出一項“創新”舉措——舉辦“大地飛歌·2011”民歌大賽,這場“重頭戲”可以看作民歌節“重新出發”的號角。
8月2日,20余位廣西文化名人齊聚一堂,就民歌大賽進行了深入探討。令人意外的是,在充分肯定這一活動的共識之下,民歌大賽的話題卻引起了一場激烈的爭論:民歌節應堅持傳統,還是該更注重創新?
傳統派
保護“民歌生態”迫在眉睫
在民歌傳承這一話題上,“原始生態”與“改良創新”之間一直存在爭論。在民歌節開幕式晚會《大地飛歌》的舞臺上,原生態民歌的缺席令“傳統派”備感焦慮。
廣西藝術學院創作中心主任梁紹武認為,舉辦民歌大賽,可以挖掘更多原汁原味的民歌,對民歌節是一個重要的支撐,“民歌節頭幾屆,我們就舉辦過中華民歌大賽、民歌盛典這樣的活動,現在12年過去了,終於又重新回到正確的方向”。廣西音樂家協會副主席麥展穗則用詞更為激烈:“説實在的,這些年《大地飛歌》上的一些節目,簡直是在糟蹋民歌,我們看了很心疼。今年的民歌節能夠結合民歌大賽,就是最大的亮點。不管這個民歌大賽能達到怎樣的效果,都已經是一種成功。”
梁紹武認為,民歌節和《大地飛歌》晚會應自覺承擔保護民歌的責任,“我就想不明白,為什麼3個多小時的晚會,就不能給我們廣西的民歌15到20分鐘?12屆民歌節,如果每一屆有這麼十幾分鐘,也是不短的時間,這對廣西民歌意義重大。”
“文化自尊成于文化自覺,文化自卑是文化滅絕的加速器。”梁紹武用了這樣一個比喻來形容民歌保護的緊迫性:“民族文化就像是一樣舊衣服。衣服穿舊了,過時了,可以把它放進博物館,100年以後的人看了,就明白老祖宗是穿這樣的衣服的。而我們現在是把這件舊衣服縫縫補補,或者拆了重做,再過幾十年,什麼痕跡都沒有了。我敢斷言,不用50年,我們的民歌就會像大熊貓一樣珍貴。”
改良派
民歌並非一成不變
與“傳統派”的焦慮感不同,以廣西民族大學教授、作曲家唐力為代表的“改良派”對民歌的未來充滿樂觀精神:“對於民歌的未來,我們根本沒必要擔心,只要這個民族還在,總會有新民歌出現。民歌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也許再過幾十年,我們現在的流行歌曲,就是那時的民歌。”
唐力説:“關於原生態,我要提出一個問題:現在還有真正的‘原生態’嗎?”他認為,在舞臺表演領域當中,“原生態”甚至只是一個形式,並沒有人追問它是否真的是來自於民間傳承的原汁原味的民歌。“前些年央視青年歌手大獎賽原生態唱法比賽,有一對雲南的納西姐妹組合,拿著酒葫蘆唱的那首歌,感動了很多人,大家都以為那是最原生態的表演。後來我問了這對姐妹的父親,他説:‘哪有什麼原生態,這首歌是我創作的,只是採用了原生態的表現形式。’”
唐力還舉例説,極具藏族民歌風情的《阿姐鼓》,作者其實根本沒去過西藏,這首歌傳唱全國之後,西藏卻把它當成民族文化的代表作品。這説明民歌需要創作的介入,並非只能依靠對傳統的繼承,一味地固守最原始的形態。
持此觀點的專家認為:“民歌節就像央視春晚一樣,年年難搞年年搞,也要面臨各種各樣的爭論,這本身就表明瞭民歌節的成功。”而民歌大賽就像《我要上春晚》節目一樣,承擔了為晚會尋找優秀節目資源的任務,值得大力提倡。
務實派
借民歌大賽打造廣西品牌
拋開“傳統”與“創新”的爭論,與會文化專家對民歌大賽都持支援的態度,各方的焦點都集中在如何更好地打造民歌大賽,擴大其影響力和傳播力,借助比賽推出更多本土歌手和作品上來。
據民歌大賽總導演羅鼓鳴介紹,自民歌大賽啟動以來,各賽區報名踴躍,參賽節目類型豐富,發現了不少好苗子和好作品。大賽海選已正式結束,6個賽區各選出10名選手進入下階段的“城際挑戰賽”,以“對歌”的形式進行PK,最終決出三甲。大賽中涌現的優秀選手和作品,將登上《大地飛歌》晚會的舞臺。
民歌大賽評委傅滔説,從海選階段來看,原生態優秀選手不多,而在民歌中加入現代元素,比如説唱類的表演,給人以眼前一亮的感覺。他認為目前廣西民歌缺乏原創作品,應組織作者專門為民歌節進行創作。持同樣觀點的還有不少,唐力也表示:“我們總覺得從北京請來的導演不愛用廣西元素,其實他們何嘗不想用本地的東西,只是我們沒有叫得響的作品,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更多專家從實際操作角度為民歌大賽提出了具體的建議。廣西藝術學院教授陸建業和梁紹武等認為可以按“原生態”和“新民歌”分類進行比賽,便於按同一標準評判;南寧市藝術劇院藝術總監雷務甲等人則建議舉辦一個專場晚會,展示民歌大賽的成果,進一步擴大影響力,樹立品牌。
經過座談,大家達成共識,認為民歌需要保留原生態,也需要發展創新;民歌大賽是一次具有重要意義的創新,值得保留和傳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