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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從過去駛向未來

發佈時間:2024-07-05 09:35:05  |  來源:北晚線上  |  作者:  |  責任編輯:科學頻道

元代至元十二年,義大利旅行家馬可·波羅來到泉州港,他遊記中寫道:“若亞歷山大或他港運載胡椒一船赴諸國,乃至此刺桐港(今泉州)者,則有船舶百餘艘。”以極其誇張的描述表達對泉州繁盛商貿的震撼。而在近期,另一位義大利商人雅各在元代寫就的筆記被發現整理,在洋洋灑灑三十余萬字中,雅各對泉州不吝溢美之詞,並盛讚泉州為“光明之城”,這與馬可·波羅的記載形成了絕佳互文。

泉州確實配得上如此讚譽。它自古被稱為“刺桐城”“鯉城”,開遍街巷的火紅刺桐花,為泉州鋪染了奔放熾烈的底色。形似水中游鯉的輪廓,則如同一個譬喻,對應著泉州商船駛向萬國的宏大氣魄。

作為宋元第一大港、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泉州在大國交通與商業文明中扮演著何等重要的角色?在“泉州:宋元中國的世界海洋商貿中心”申遺成功三週年之際,《大國之道》第四集來到泉州古城,回溯歷史的萬古江河,再現“市井十洲人”的古港盛況,領略國際古港的現代新敘述。

海岳與來客

關於泉州的地理位置,明末地理學家顧祖禹曾概括為“府倚山為險,濱海稱雄,北奠吳會之藩籬,西連嶺粵之唇齒”。泉州背山面海,境內第一大江晉江自海拔1856米的戴雲山奔流而下,被泉州階梯般延展而下的地勢所引導,最終在泉州灣匯入東海的萬里碧波,也成就了泉州灣這片天然避風良港。“(泉州灣)擁有很長的海岸線,水深可以到達很深,可以進很大的貨船,又是天然的避風良港,一旦有風浪,船就可以躲到這裡面來,水深足夠,又有足夠的海岸容納船隻。”本集嘉賓、著名作家蔡崇達説。

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為泉州帶來了商貿興盛的可能,而遠方的來客則令這種可能性逐步成為現實。由於泉州地處閩越,遠離中古政治鬥爭中心,又據山林之險,享出海之便,因此成為了漢末、唐末與宋代衣冠南渡的熱門目的地。其中以唐末人口南遷影響最巨,在當地官員與民休息的政策下,大量士人百姓涌入泉州,將原本僅“周圍三里”的小鎮迅速擴大為“羅城周圍二十里”的東南巨鎮。

唐代開元年間人口不到四萬戶的泉州,在宋代已躋身二十萬戶以上的八大州府,其中三分之一的人口皆為“客丁”(外來人口)。僅靠農耕,泉州有限的土地無法承受如此大的人口壓力,宋代謝履在《泉南歌》中就曾寫道:“泉州人稠山谷瘠,雖欲就耕無地辟。州南有海浩無窮,每歲造舟通異域。”寓居泉州的士民並未囿于耕地,而是將目光投向廣袤恣肆的海洋,並在文化碰撞與實踐過程中,摸索出了領先世界的航海科技。

在泉州海外交通史博物館,一艘宋代古船正在靜靜訴説著這段航海科技的飛躍傳奇。“它有很多隔板,隔倉板隔出船體的一個個小型密閉空間,業界稱為‘水密隔倉技術’。”副館長林瀚介紹道。這種技術能夠大幅增加船體的安全性,即使觸礁,也只會導致個別小艙體漏水,而不會令整個船體遭到毀滅性打擊,為船隻入港爭取時間。這一技術被運用到我國第一艘自主建造的極地科學考察破冰船——雪龍2號船體上。數百年前的“黑科技”,如今依舊是人類的臂助,幫助我們探索遙遠的極地。

航船上的中西物産融匯

航海科技的飛速發展極大提升了遠洋航海的成功率,也令泉州成為了舉世聞名的國際大港。中世紀摩洛哥旅行家伊本·巴圖塔曾在遊記中記錄泉州港口“大海船百艘,小船無數”的盛況,這些船隻裝滿了各地貨物,也裝載著驚心動魄的海洋曆險傳説。它們曾駛向海天交際處,也曾沿海上絲綢之路從遙遠的國度歸來,而在泉州迎接歸帆的,是矗立了數百年的六勝塔與姑嫂塔。

早在北宋政和年間,刺桐港便建立了六勝塔,作為海上絲綢之路上的第一座燈塔,它與南宋紹興年間建造的姑嫂塔共同成為泉州最著名的兩座航標塔。“國外沿著海上絲綢之路來到中國的海員、商人,一看到六勝塔,整個船就會一起唱歌跳舞慶祝,説我終於要抵達中國了,我終於要到達泉州了。”蔡崇達説。

福建省泉州市六勝塔。

在一次次遠航中,七十多個國家的商業活動聯為一體,海上絲綢之路逐漸成形。在明代永樂十四年,鄭和于泉州行香出海,在六勝塔與姑嫂塔的目送下完成了他的第五次下西洋之行,也將海上絲綢之路的貿易活動推向了新的頂峰。無數香料、寶石,以及更為珍貴的良種從泉州涌入中華各地,並帶來了一場影響深遠的飲食迭代。

在明末清初,一種果實火紅的植物從泉州登陸,並被作為觀賞植物與藥物廣泛種植。然而當它流傳至雲貴與川蜀地區時,人們卻意外發現它有著熱辣的口感,可以部分代替在山區難得的食鹽來調味。它便是如今川蜀最重要的調料之一——辣椒。

與辣椒一同流傳入內陸的,還有來自拉丁美洲的玉米。它擁有清甜的口感與瑩潤的顆粒,其營養價值堪稱穀物之最,迅速成為我國主要的糧食之一。玉米的引入,不僅直接改變了人們的飲食結構,也為各種領域的技術飛躍帶來了可能性。據《本草綱目》記載,玉米有調節腸胃的功效。而玉米須、玉米花粉等皆有藥用價值。

在釀酒領域,玉米也悄然促生了一場多糧釀酒的味蕾革命。所謂“高粱産酒清香味正、大米産酒醇和甘香、糯米産酒純甜味濃、小麥産酒曲香悠長、玉米産酒噴香尾甜”,玉米中含有豐富的澱粉、糖類、蛋白質,以及少量植酸、單寧等物質,這些物質會在酒類發酵過程中完成糖化、醋化生香,並協調眾味,為酒體帶來順滑回甜的口感。當五糧精釀的酒體入喉,濃郁、回甘、綿甜、爽凈、醇厚同時迸發,卻相諧相生,絕無衝突,這便是中國濃香名酒五糧液為老饕們帶來的味覺享受。 

“中國白”引發的審美革命

海上絲綢之路上週轉的奇珍異寶,不僅豐富了中國物産,更為世界帶來了一場影響深遠的審美變革。在十三世紀,馬可·波羅在泉州第一次見到德化白瓷,立刻被其潔白無瑕又瑩潤透光的美感震撼,他認為這種光澤與質感只有天然貝殼可以達到,因此將這種瓷器稱為“貝殼瓷”。在結束中國之行後,他在遊記中花大篇幅介紹德化白瓷,並將一件白瓷罐帶回威尼斯。

在馬可·波羅的推薦下,被譽為“中國白”的德化白瓷罐在歐洲掀起了一場持續數百年的中國瓷器熱,無數商人駛向泉州,只為帶回滿船的德化白瓷,售與皇室貴族。英國國王喬治四世曾收藏有15件白瓷燭臺,薩克森選帝侯(皇帝候選人)奧古斯特二世則將德化白瓷獅子水滴(一種在硯臺上滴水的文房用品)當成“手辦”買,收集了多達150件姿態各異的獅子水滴。

貴族對德化白瓷的熱愛堪稱瘋狂,為了復原白瓷細膩透光的質感,奧古斯特二世甚至關押了煉金術師與學者,在生産高嶺土的地區“復刻”德化白瓷,並最終研究成功,這一秘方隨著煉金術師的逃脫洩露,歐洲白瓷就此出現,而瓷器上承載的中式吉祥紋樣也隨著歐洲白瓷的生産,深刻影響了洛可可、巴洛克等審美風潮。歐洲人在石榴紋的基礎上仿製了“洋蔥紋”,又將中國最流行的吉祥紋樣之一——菱花紋大量運用於瓷器上。

而瓷器上承載的古雅審美之神韻,同樣深刻影響著今時的審美,從“國潮”到“唐宋審美”“國風審美”,古時流傳的文化源流從未斷絕,梅瓶的古器今用,便是絕佳案例:

在宋元時代,有一種小口、短頸、豐肩、瘦底、圈足的經典酒器,由於小口僅容一枝梅花,因此被稱為“梅瓶”。宋代時,古雅挺秀的梅瓶便是最為常見的盛酒容器,時至今日,中國名酒五糧液也傳承宋時風雅,以經典梅瓶為“經典五糧液”的瓶型設計靈感,並將中國傳統菱花紋作為瓶身花紋,千年吉祥紋樣邂逅七百餘年經典傳承的五糧濃香,水晶般剔透的菱花紋,折射出古時與今朝、中國與世界交輝的和美光華。

經典五糧液。

煙火廟宇中的“天人共生”

在物産與文化的中西交融下,泉州並未失去本地根生土長的風俗文化,反而在與海外文明的碰撞中兼收並蓄,形成了“半城煙火半城仙”的泉州民俗體系。據統計,泉港各類廟宇共計431座,信俗多不勝數,而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海神天后與祈風石刻。

天后又名“媽祖”,是中國海洋文化中最重要的神明之一,傳説原本為一位積極救助商船的少女,在死後被尊為護佑出海船隻、穩定沿海氣候的海神,廣受沿海商民崇拜。

古泉州人民出海回航都需順應季風規律,因此會向通遠王祈求平安順利,這一民間祈風傳統後逐漸升格乃至成為國家官方的祭典。“舶司歲兩祈風于通遠王廟”“禱回舶南風,遵彝典也”“修歲祀也”……這就是著名的“祈風石刻”。“當時還沒有很強的科學認識,以及所謂的科技手段,大家對大自然認識是敬畏著,模糊著的,覺得有某種神秘感。在敬畏的同時試圖去感知,去理解天地的運作規則。祭祀為什麼有儀式感?因為是真的敬畏自然,這是一種謙卑之心。”蔡崇達説。

泉州九日山祈風石刻。

依山傍海的泉州人,在風和雨、海濤與土地中讀出了天與地的“語言”,順應自然指引勞作生活。自古流傳下來的傳統儀式,指向的是泉州人對自然的尊重與親近,是人與造化的親密溝通。在此過程當中,酒往往被認為是最重要的載體和媒介之一。泉州人常以酒祭祀神明,並在祭祀後飲下此酒,“這代表神明(在酒中)賦予了他的祝願,他的保護,他的庇祐(從此)在你身上了。”  

糧食生於土地,成于天時,乃自然造物;美酒則通過人類的精妙技藝釀製而成,天與人在醇厚甘美中融合無間,和美哲學于醇厚清澈的酒體之中得以彰顯。

大國之道,貫穿古今

歷史與現代,本土與國際,在泉州和美共生。這也是蔡崇達熱愛家鄉泉州的另一原因:“泉州現在很可貴的地方在於,人們在生活中沿襲著傳統,而泉州在一千多年前海上絲綢之路的時代,就在不斷地面向世界、面向國際、面向未來、面向現代。”

泉州保留著眾多千年前的活態文化,這些文化在現代煥發著新的生機。從漢代流傳至今、被列入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産的南音,如今是國潮、古風流行音樂的重要元素;而起源於泉州古代女性頭飾的非遺“簪花圍”,也在遊客中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簪花熱”,吸引無數人前去打卡。

在大國之道上,來時的路,腳下的路與未來的路相重合,人們在古道縱橫、天高海闊間邁出新的步伐。我們在宜賓踏上南方絲綢之路,于廣元見證古柏與蜀道共生,踏喀什黃沙,遙望千年絲路,臨泉州碧海,為海上絲綢之路的文化共生而讚嘆。

不忘來時路,方能向遠行。重走古道,追溯中國文化的濫觴,方能通曉和合共生的古義,展望美美與共的新篇。在回溯中,千年前的古道群星倒映於今日酒杯,我們舉起它,敬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