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廣場上的詩歌之家(圖文)

    


     在格羅利爾書店開業75週年之際,美國詩歌協會為它舉辦了盛大慶典。長久以來,這間墨香四溢的街邊小店是無數詩人與詩歌愛好者流連眷戀的地方。

     數十年前,羅伯特克裏利、康拉德艾肯和約翰阿什伯裏等傳奇人物都會聚集在充滿生氣的格羅利爾詩歌書店。如今,這個佔地僅400平方英尺(約合37平方米)的店面仍然是康橋的詩歌中心,舉辦了康橋半數以上的詩歌朗誦會。

    哈佛廣場周邊的街道兩旁一度設有大約45家書店。這些書店如今大多已經不復存在,但格羅利爾卻存留下來。無論多麼稀有的書籍都在這裡佔據著一席之地。

    大約1.6萬本書堆放在高及天花板的書架上或角落裏。如果堆積如山的書籍讓你感到不知所措,女店主路易莎索拉諾可以幫個忙。不過,她恐怕要先了解一下你的想法,看看你的口味如何,然後再提出建議。

    整個書店之所以能堅持正常營業,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索拉諾的苦心經營、詩歌愛好者的熱情支援和整個城市牢固的文學根基。但是,即使是在學術氣氛濃厚的康橋,這種專門書店的命運也是艱難的,未來更是難以預料。

    康橋詩人俱樂部

    格羅利爾不只是一家書店。索拉諾説,20世紀50年代,年僅15歲、生性靦腆的她第一次看到了這家書店。在講述當時的情形時,她的語氣中透著一種敬畏。

    書架那麼高,你必須伸長脖子才能看清上面的書籍。書架上方挂著一批著名詩人的黑白照片:TS艾略特、EE卡明斯、瑪麗安娜。穆爾等等,從而表明這裡曾經造就了什麼樣的傳奇。那時候,哈佛大學的年輕作家圍坐在書店陳舊的紅沙發上,談論最新的文學動向,或者和當時的店主戈登。凱尼喝上一杯。

    E.E.卡明斯的首次畫展就是在格羅利爾書店舉辦的。凱尼不規則的營業時間讓T。S。艾略特感到惱火,以致拒絕再踏進這家店。有人説,在《嚎叫》遭禁後,艾倫。金斯伯格還在這裡朗誦了該詩,直到警察衝進來予以制止。

    凱尼和阿德里安甘貝特1927年創辦了格羅利爾書店,康拉德艾肯當時就住在樓上。在20世紀40年代,這個書店成為了唐納德霍爾、羅伯特克裏利、弗蘭克奧哈拉、約翰阿什伯裏和羅伯特。布萊最喜歡光顧的地方。他們當時都是哈佛的大學生。康橋是美國文學的中心,而格羅利爾則是康橋詩人的中心。

    當時,這家書店更像是個俱樂部,而不是一家店舖。凱尼用妻子的錢維持著店裏的一部分經營活動,所以才能毫無顧忌地免費贈閱書刊,而根本不重視諸如商業運作之類的瑣事。索拉諾回憶説:“你甚至根本看不到錢。他把零錢都裝在口袋裏。所以,你會以為靠這些書就能維持生計。當然了,實際情況並非如此。”

    開放的詩歌書店

    凱尼去世後,索拉諾于1974年接管了書店,結果很快就明白了這一點。書籍和唱片擺放得毫無頭緒,凱尼沒有留下一點錢。到了那個時候,格羅利爾已經變成了一家書籍種類繁雜的書店,初版書和各類藏書比許多書店都要多。但是,索拉諾希望有個定位。

    “我想,我了解兩方面知識。一是維多利亞時代的文學,另一個就是詩歌。我覺得詩歌比較合適。”

    她試圖保持格羅利爾書店作為愜意的文學俱樂部的傳奇色彩。然而,索拉諾説,在勉力維持了幾年之後,書店卻落入這樣一種局面:“為了不至於關門,我每天只吃一頓奶酪三明治,我為之犧牲的那些人卻去參加寫作研討會、度假、舒舒服服住在家裏。於是,我坐來對自己説,我要把它當個企業來管理。”

    這真是很難。詩歌從來都不是個賺錢的行當。近年來,其他書店已經打入了格羅利爾書店經營的這個領域。除了銷售華茲華斯和葉芝的作品之外,巴恩斯—諾布爾公司還推出了奧爾茲和聶魯達的詩集。如果你對不出名的新詩人感興趣,也能在亞馬孫網上書店找到他們的許多作品。

    不過,從某些角度看,格羅利爾書店比以往更活躍了。索拉諾設立了一個年度詩歌獎項,還從11年前開始舉辦校際大學生詩歌朗誦會。她説:“我發現,所有來自其他學校的學生都以為只有自己才是詩人。我覺得他們最好能相互交流一下。”

    除了蒐羅一些稀有和現已絕版的書籍之外,索拉諾還具有其他競爭者所不具備的條件:對詩歌的深刻了解和獨到見解。

    許多顧客到府來告訴她,他們需要一首可以在婚禮上朗誦的詩歌。她不會一口氣列出所有的備選詩作,而是要他們坐下來,了解新郎和新娘的情況,看看這是個什麼樣的婚禮,他們對詩歌有多少了解,以及他們喜歡哪類詩歌。她幾乎從不重復相同的選擇。

    美國的前桂冠詩人羅伯特。平斯基説,格羅利爾書店“頗具價值的原因恰恰就是詩歌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人性的色彩……(它的)親切感具有一種力量,一種其他大眾傳媒或任何暢銷書所無法比擬的吸引力。”

    他認為,格羅利爾書店的黃金時代遠遠沒有結束,反而比“戈登。凱尼那個時代更活躍了。當時的存書比較少,氣氛更像是個私人俱樂部。如今,這家書店更具開放性,也能滿足更多顧客的需求。”

    有時候,索拉諾不願太過熱情。顧客們會記下書名或建議,然後到網上書店去購買這些書籍。偷竊行為也讓人頭痛。正是由於這個原因,索拉諾對初次到府的顧客比較生硬。她説,那些翻看書籍長達一個小時的人往往會行竊。

    她的顧客經常會是遊客,由於發現了他們想像中的哈佛廣場的十足文化韻味而興高采烈——整個書店都經營著同一門類的文學書籍。索拉諾説,對他們而言,這是個“具有歷史意義的地方,是哈佛廣場所應當具有的學術氛圍的標誌。但是,他們什麼都不買。”

    她悲傷地説,人們對詩歌的興趣可能正在逐漸消失。

    盛大的生日慶典

    不過,從美國詩歌協會最近為格羅利爾書店創建75週年舉行的慶祝活動中,你不會産生這種感覺。將近800人聚集在哈佛的桑德斯劇院,聆聽一批著名的當代詩人吟誦關於該書店的詩句,講述關於這裡的記憶。

    唐納德。霍爾回想起了自己20世紀40年代首次前往格羅利爾書店時的情景。當時,他是哈佛大學的新生,為找到最新一期《紐約人》週刊評論過的詩人理查德。威爾伯的詩集而激動不已。他至今還保留著這本書,並且把詩集拿給大家看。由於翻閱了許多遍,書頁已經破爛不堪了。羅伯特。克裏利後來朗誦了埃茲拉。龐德的初版詩作,這本書是他以4.5美元的價格從格羅利爾書店買來的。

    埃蒙。格倫南講起了康拉德。艾肯坐在沙發上,“拿艾略特和弗羅斯特開玩笑”的情景。弗蘭克。比達特則説,伊麗莎白。畢曉普去世前,他曾經在店裏見過她。詹姆斯。泰特承認,他覺得格羅利爾書店有點嚇人。他在店裏進進出出地轉了兩個月,才鼓起勇氣告訴凱尼,他就是當年評出的“耶魯年輕詩人”。

    菲利普。萊文則講述了比較新近的記憶。他來到格羅利爾書店是為了更換一本西班牙詩選。書已經絕版了,但索拉諾要他先在店裏隨便看看。然後,她帶著自己收藏的那本詩選回到書店,交給了萊文。

    這樣的讚揚令索拉諾感到受寵若驚。但是,這些詩人對她的書店的理想化描述正是她自己一向以來的想法。

    從來到格羅利爾書店的第一天起,她就喜歡上了這裡。儘管她的工作有時令人泄氣,但她對書店和詩歌的熱愛始終沒有消退。索拉諾説:“我不經常旅行。所以,我要通過閱讀來了解外面的世界。讀詩是一種絕妙的旅行方式。”

    《參考消息》2002年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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