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當然不如明媚的春天，但在西方卻是多節之季，其中最富有童趣和“恐怖”色彩的要算是10月31日的萬聖節前夜（11月1日為萬聖節）。
萬聖節又稱鬼節或南瓜節。筆者赴美探親，適逢這個傳統的節日，入鄉隨俗，度過一個難忘的與“鬼”共舞之夜，頗感這個原有迷信色彩的鬼節如今在美國人心目中實際已成為具有獨特情趣與世俗的歡樂節日。
據美國朋友介紹，萬聖節是西方的傳統節日。在古老的盎格魯撒克遜年代，不列顛和愛爾蘭一帶人，于這天夜裏，在山坡上燃起熊熊柴火，以驅趕邪魔，使得親人的亡魂得以返鄉安息。1200年的羅馬天主教也就慶祝這種節日。以後隨著歐洲移民到此地，也將此傳統節日帶入美國。時至今日，這個節日增添了許多童話、具有童年情趣的習俗，不少成人也捲進熱潮，重溫童年的歲月。
早在九月底十月初，美國許多城鄉的街上就開始溢出萬聖節的獨特氣氛。我們住處附近的購物中心就別出心裁地把商場打扮起來，進門處擺上一排金黃的大南瓜；上面懸挂著用白布扮成的“吊鬼”和用絲線牽成的蜘蛛網，櫃架上特設了萬聖節的架卡攤。在公路邊，一些農場主則把剛秋收的南瓜高高堆起，上面還立有幾個用南瓜雕刻的“鬼頭鬼腦”。他們知道這是出售的黃金季節，因為各家各戶過節必買南瓜擺在家門口。
隨著節日的臨近，節日的氣氛由街頭商店瀰漫到千家萬戶。筆者所住的圖森市北郊的一個社區鄰居有歐洲及拉美的移民，他們在各自的門前或陽臺上大人孩子一起作精心擺設。各家擺出大南瓜，有的雕刻成鬼怪，有的掏空成南瓜燈，此外則是挂起蜘蛛網或飄拂的骷髏；有的擺出一張沙發，扎個稻草人“魔鬼”，或是扎個戴羽毛頭飾的印地安人，或是身著運動服的足球隊員，悠閒地坐在門口。
筆者有位親友於先生，從台灣移居美國，平時公務繁忙，兩個孩子多由太太照顧，但他沒有忘記萬聖節即將來臨，這天下班時，特意買回兩個大南瓜，還有黑白布料。他花了好幾個晚上與孩子一起用電腦設計出“鬼怪”的披肩和T恤衫，作為給孩子們的節日禮物。因為孩子們在萬聖節前夕要參加學校舉辦的化裝聯歡會，並作為節日之“夜遊”服飾。
孩子們盼望已久的萬聖節之夜終於來臨了，各家各戶的南瓜燈亮了，在冬夜裏發出閃閃的幽光。我們所在的社區辦公室幾位婦女忙碌起來了，她們熱心地為孩子們提供節日化粧服務。晚飯後，孩子們從家裏帶上大人們為他們準備的各式“鬼怪”形的奇裝異服，到社區中心辦公室請阿姨為他們在臉上涂畫各種色彩，粧扮成“仙女”、“女巫”或各式“魔鬼”，然後紛紛出動“夜遊”。這是節日之夜孩子們最高興的活動，他們有權到各家敲門討糖果吃。這晚最流行的一句話是“不招待就搗蛋！”（Trick or tracking）
我們家還沒有這麼小的孩子。兒子平時忙著上班，但他沒有忘記節日之夜為鄰居的小弟弟、小妹妹準備禮物。這天下班時，他抱了幾包東西進門就説：“爸爸，今晚是萬聖節前夕，我特意買了糖果，鄰居小朋友會來敲門，您就分糖給他們吃！”我和老伴當然很高興承擔這個任務。平時，在社區園內常見到鄰居的小孩在天真地嬉戲，但沒有機會請他們來做客，今晚他們會不請自來，一定要好好招待他們。
晚飯後，兒子上公司加班去，我們則把幾大包糖果擺在餐桌上，靜候小朋友的光臨。
晚8點左右，我們還在看電視。“篤！篤！”門外輕輕地有了敲門的聲音。
“先生！晚上好！”我聞聲去開門，儘管知道有孩子會來，但猛然一見，不免有些驚奇。這一個八九歲的男孩，披著一身黑色大罩衣，上面繪有白色骷髏。他臉上涂成黑白花紋的鬼臉，閃著一雙明亮的眼睛，一手還提著黑色大布袋。他身旁站著小妹妹，倒是打扮成一個善良的小女巫，她一身紅衣衫，臉上是紅白花紋。
“小朋友，節日好！請進來吧！”我們表示歡迎，但是兩個孩子彬彬有禮地搖搖手。我們立即抓了好幾把各種糖果，裝進他們的口袋裏。這時我們才認出這對小兄妹，就是常在草坪小道上玩旱冰的鄰居孩子邦克和小瑪莉。他們提起口袋高興地向我們道謝後轉到其他家去敲門了。
這晚上，陸續有好幾批小朋友來敲門，我們分別贈送了糖果。
大約到晚上10點左右，估計沒有孩子來了，我們走到陽臺上向下望去。各家的南瓜燈還在閃亮，懸挂的“鬼怪”還飄動。社區的空地上，還響起一陣陣“鬼哭狼嚎”的淒厲聲音，實際上是誰家在播放一種萬聖節之夜的錄音帶，為這“群魔亂舞”夜增添些“恐怖”氣氛。
“鬼節”之夜也確有恐怖不祥之感，但這不是來自陰間的“鬼怪”，而是人間治安景況不佳。據説有些壞人乘機在糖果裏夾雜些東西，以毒害孩子或是以糖果誘騙、侵害孩子，所以萬聖節之夜，美國一些城市的警察要出動巡視，以保護孩子，或通過媒體提醒孩子討回的糖果要經父母檢查後再吃。
雖然如此，節日畢竟是節日，大人們把甜蜜的糖果分贈給可愛的孩子，給小朋友以歡樂，而同時，大人們自己，包括我們這些來自異國的大人也難得地分享到返回童年的情趣。
中國網2001年1月4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