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北印象（舊廣武）

孤零零的塔樓站在八台子村後山坡上

路邊的雲、樹、天。

八台子村景

     那一瞬，仿佛看見鄰居女孩脫掉了內衣。幾天前在廣州還為在天上發現了4顆星星而歡呼，想想，生活真是神經病。

    他説得那麼自然，使我第一次有種想砍人但不知道砍誰的感覺。

    這裡曾經鐵蹄呼嘯干戈林立，如今……如今當地女孩每天圍著頭巾騎著自行車上學去。　

     　飛機夜臨廣州，堆堆鋼筋水泥在地面上星星點點，十足的人間煙火，天空倒是灰濛濛的，沒亮光，沒想法；呼一口氣，腦子閃回6天前，火車在一個黑漆漆的早晨到達原平，傻住了，地面沒有亮光但星斗滿天！那一瞬，仿佛看見鄰居女孩脫掉了內衣。幾天前在廣州還為在天上發現了4顆星星而歡呼，想想，生活真是神經病。然而星星只是個預告，太陽才叫偉大。坐在去往舊廣武方向的小麵包車上，看著黃土土光溜溜的平原，一度無聊，第一縷陽光灑在地上的時候事情起了變化。從電線桿到玉米桿，從枯樹葉到一同包車的當地老人的皺紋，被紅色浸染，孤苦的老去的都有了生氣，偉大的紅。

    車過盤山公路，快到山頂，堵車。堵車？堵車！售票的在隨地小了一便後，車不打照呼開始掉頭往回走。“師傅我們現在去哪？”“回去啊。”“那我們想去舊廣武怎麼辦？”“那是明天的事了。”他説得那麼自然，使我第一次有種想砍人但不知道砍誰的感覺。於是，我們下車，開始盤山路上零下6度的徒步。在大約過了2個小時又20分鐘後，我們看到了綿羊，看到了它們披著的厚厚的羊毛，看到了它們身後的新廣武，始建於明代的破落的內長城城墻下的破落古堡。村落在冬天裏蜷縮起來，少有人出入，仿佛把整個山包偷走都沒人管，真正的遊客時間。原先建來保衛帝王幸福生活的城墻，隆隆冬日裏很好地起到了擋風的作用。城墻扶坡而上，中間一段有一隧道，應該帶給寫完或沒寫完作業的當地小孩不少樂趣。新廣武僅此而已，不禁失望，幸好還有舊廣武。

    看見舊廣武的時候，我們還在風中。方方正正一座城，立於一段難得連綿的內長城腳下，直面著空曠的平原。這裡曾經鐵蹄呼嘯干戈林立，如今……如今當地女孩每天圍著頭巾騎著自行車上學去。走進舊廣武，儘管房子很破，但早已沒有了歷史，只是1400多人口生活著的地方。歷史只在城墻，舊廣武城墻的確切建築年代，史籍無載，據有關文獻佐證和現存建築考究，始建於遼代，當時為夯築城垣，明洪武七年（1374年）包磚，清代曾作過修葺。古城城墻周長1652米，總佔地16296平方米，城墻東、南、西三面設城門，不置北門。

    現在的城墻更像是一條圍巾，冬日裏禦寒的圍巾。一戶人家門庭大開，好奇地走進去，越過矮矮的廂房看見藍天白雲，在院子裏，大人在收拾高粱小孩自娛自樂狗在發呆。陌生人進來，狗開始叫小孩露出警惕，大人若無其事任人參觀，不知道這算不算民風淳樸。

    站到古老的城墻上，迎著寒風看舊廣武，禁不住笑了，因為下面的院子裏3頭豬正在並排翹著屁股吃飯；另一家院子裏一隻鵝高昂著長脖子一動不動地目視遠方，原來以為只有鴕鳥才會這樣的，想不到鵝也這麼不把人放在眼裏。

    穿越大同煤灰飄飄的街區和小鎮，當白雲突然出現的時候，離左雲縣城就不遠了。八台子村位於左雲縣北部，在以長城為線索繪製的地圖上，八台子是必不可少的，但在當地人眼裏它只是一個窮村莊。村莊落在斜坡上，一排又一排的土房之後就是長城，長城的磚已被當地人剝盡，留下土墻，風吹雨打過，一幅萎落的模樣。我們感興趣的是一座天主教的塔樓。它和一片雜草一起立於山坡，當地人沒有人清楚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更不覺得它除了一身磚石之外還有什麼出奇。想説當地人這樣不好，還是算了，就讓它孤零零地立在那裏吧！對於一個把豬養在街上的村莊，這種批評是不公平的。

    回大同時，路過雲崗石窟，對第16窟深表同情。第16窟是雲崗石窟中唯一一座落入地下的佛像。因為是最早開鑿的（開鑿于西元460年），工匠們的手藝還不夠純熟，鑿著鑿著發現佛像的右手太重會斷的，於是在肘下加一立柱；鑿著鑿著發現身子太長沒有地方放腿了，於是向下發展。最後比例失調的16窟佛像的右手還是斷了。歷史就是過去的當下，如果説現在有尷尬有懵懂有卑瑣，歷史上就一定有；反過來，歷史上像雲崗石窟這樣隆重的工程都有如此讓人失笑的一幕，現在還有什麼可羞愧的。我為什麼要説這些？是又想起了八台子的那座塔樓，還是徒步雁門關時卡車司機們驚異的目光？是小巴司機隨地小的一便，還是因為舊廣武的女孩很小就穿耳洞戴耳環？

    TIPS—貼士

    交通：北京-原平，可乘坐火車k701次，北京站21：13發車，次日5：20到達，123元/人（下臥）；原平-舊廣武，因為淩晨到達，原平至大同的依維柯巴士不到發車時間，可以包車，火車站外就有，100元左右，視砍價能力；舊廣武-大同，可乘坐原平或太原至大同的依維柯巴士，20元/人，直接在路邊攔即可；大同-左雲，在大同市的西街口乘中巴，6元/人（非依維柯），從左雲縣城去八台子村只能包車，小麵包車40-60元/往返。（特別注意：雲崗石窟就在大同至左雲的途中；）大同-北京，火車可乘坐大同至石家莊的k706次，23：44發車，次日6：20到達北京西站。

    住宿：大同，推薦京原迎賓館（擁軍南路），號稱四星級，標間折後160元/晚，如需要更便宜的房間，在長途汽車站附近有很多旅店可供選擇；如需留宿北京，首都的賓館堪稱奇貴，推薦教育街1號的外事服務職高實習飯店，標間折後240元/晚。前門大街邊糧食店街如家酒店，原名建國客棧，標間折後198元/晚。

    備註：晉北的冬天是美麗的，除了有點冷，保暖衣物鞋襪是不可少的；新廣武、舊廣武或八台子村少有小賣部，更沒有商店，提醒自備水和乾糧。

     《城市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