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兒衚同口

     　天氣預報説沙塵暴已經南移，北京將春暖花開，適合戶外運動。恰逢週末，幾位同事相約串串衚同，拍些照片。衚同，是北京的一大特色，有多少耐人尋味的故事發生在衚同裏，又有多少文化名人居住在衚同裏；那裏有北京人講不完的話題，道不盡的人情世故。現代化國際大都市的北京在衚同的廢墟上拔地而起，漫步京城衚同，隨處可見一個個大圓圈內歪曲的“拆”字，衚同正以驚人的速度消逝，城市發展有多快，衚同的消失就有多快。

    後海是我閒暇時光最佳的去處，不僅因為那裏有很多風格獨特的酒吧，有鬧中取靜的愜意氛圍，還因為這裡衚同密集，風情萬種，閒步其間，那一聲聲京腔京韻，透著老北京的風情，讓人感到融通一脈的文化韻味。我們一行從“南鑼鼓巷”而入，不遠處便是我經常光顧的“過客酒吧”，一個旅遊主題的酒吧，一班愛好旅遊的朋友經常在這裡聚會。酒吧養了一隻涂著紅指甲油的小豬，它是所有來此的女孩們的最寵愛。清晨，它正在院子裏享受溫暖的陽光，我們一來，打破了它的清靜，轉身就往屋裏跑。喀嚓喀嚓，它成為我們衚同攝影的第一影象。

    “南鑼鼓巷”通往平安大街，是內裏衚同進出的必經之路，來往的行人較多，擋住了我們的鏡頭。轉過彎來就是著名的“帽兒衚同”。衚同保存比較完整，而且有多座名人故居。我們流連著，拍攝著，所有看似平常的都是鏡頭的焦點。“那裏酒吧”也位於這條衚同，這是一家攝影主題的酒吧，清晨，還沒開門。

小衚同裏

    出了“帽兒衚同”，眼前就是後海。春天裏的垂柳已經放綠，海中有鴨子嬉戲，有遊人蹬船。沿海而行，人不由得放鬆了繃緊的神經，從心裏盪漾出一份安寧和閒適。遠處銀淀橋上，老人們正笑談著他們的人生；偶有“衚同遊”的三輪車經過，車上的老外拿著相機瞎拍。腦子裏突然冒出何勇的《鐘鼓樓》：“……銀淀橋吸著那塵煙，任你們畫著它的臉……”

    橋西是著名的百年老字號“烤肉季飯莊”，我沒有品嘗過，據説又貴又難吃。“烤肉季”旁邊的酒吧，據説有“京城五大去處”之一的稱號，我在那裏泡過多次，其實沒有説的那麼牛。煙袋衚同是大街通往銀淀橋最便捷的路，兩旁有各式小吃店、修車鋪、倒弄古玩的小店，門口挂著鳥籠，店主在屋裏抽著煙，逗“蟈蟈”玩，見我們來了，也不招呼，自顧自的。這條小衚同，處處散發著濃郁的市井氣息。

    城市是越來越現代化了，社會上懷舊情緒也越來越熱，後海似乎成為人們懷舊的最後一塊熱土。沿後海北街往西，兩邊的老房子已經被翻修一新；還有一些老房子的墻上，寫著大大的“拆”，估計很快也將消失。在一個工地，看門的大爺叫住我，説這有什麼好拍的，不是浪費膠捲嗎？

    掉頭扎入“鴉兒衚同”，衚同的一邊是沿後海翻新的房子，另一邊是破舊的大雜院。完整的四合院都已經保護起來，或是被買作私宅，大門緊閉，想參觀一下亦是不能。只有門口的大樹，還能讓你感覺到陳年的痕跡。

    後海，在文明的進程中已經越來越失去往日的風情，但願它不至於成為像北海、故宮一樣的旅遊旺地。它已經是北京最後的懷舊圖景。

遠眺鼓樓

    朋友們的補充：

    1、還有一處風景：163中學出來對面西華門，沿著護城河走，尤其是黃昏的時候，陽光灑在紅高墻上，好像走到天安門廣場。

    2、我也很喜歡去後海，喜歡那裏濃濃的北京味。小時候經常跟父親去那兒游泳。清晨走在後海—鼓樓一帶，很多地方可以讓你感動。有時間該去地安門的清真小吃店，吃點咱北京的小吃：驢打滾、豌豆黃之類。朋友問我什麼是北京味？我想了半天也説不出來。那真是需要你去慢慢品的。

    3、冬天的時候，老人們品著茶，下著棋，大人小孩有溜冰的、滑雪橇的，還有身強體壯冬泳的，還有坐在那裏鑿冰釣魚的。當一個人靜靜地走在暮色中的後海，看著人們快樂的生活很是感動。綠茶

    人民網 2002年4月0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