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褒貶“蜀葵”——張煒新作《能不憶蜀葵》研討會召開  

    著名作家張煒新近完成的長篇小説《能不憶蜀葵》是他繼《外省書》之後又一部重要的長篇。同樣經過了精心打磨,在四年多的時間裏,他前後全面修改了四次,從40余萬字精煉為現在的大約18萬字。這是一部描寫中年知識分子事業和愛情危機的小説:淳于陽立和榿明是少年時的摯友,他們自小

    便酷愛繪畫,長大成人以後,他們都成了專業畫家,但命運卻各不相同:榿明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作品在國內國際頻頻獲獎;而淳于陽立精神上始終走不出對陶陶姨媽的依戀,一次次愛情,一次次失敗,三番五次參加畫展均遭拒絕。淳于率領一群忠於他的弟子辦起了公司,最後全線崩潰。萬般無奈之下,厭棄自己的淳于帶著早年所畫的蜀葵畫離家出走了。而榿明也在與白道黑道上各色人等打交道之後,逐漸發現自己成了“這場上下喧嘩的、秩序井然卻又極為荒唐的藝術賽事”的犧牲品。

    何鎮邦(魯迅文學院):小説是對當代知識分子的精神分析。小説太多的理性分析,擺出思想家的樣子,這是張煒的特點,也是毛病。張煒老寫對女人的味覺,很多作家很少這樣寫。另外,小説沒有有頭有尾的故事,而是根據作者精神分析的需要拿來情節往裏湊。對小説人物干系的挖深不夠,這

    是作家本身的局限所導致的。

    胡平(魯迅文學院):這部小説不太適合心態浮躁、急功近利的快餐讀者閱讀。作者歌頌的是鄉村、田園,沒有工業文明污染的蜀葵。這樣的環境,作者認為是適合藝術家成長的環境。這一點上體現了張煒的局限性,對農業社會的懷舊,反過來也可以説,這個主題很有意義。

    孟繁華(中國社科院文學所當代室):我覺得這部作品,應該説,我不是很喜歡。作品裏面張煒所堅持的精神立場是一貫的人文主義立場,是對商業主義支配下人的慾望的不斷張揚的一種批判和拒斥。但我明顯感覺到他一方面反對這個東西,一方面又在利用這個東西。另外一點,這個作品雖然是張煒自己認為很重要的一個作品,但從整體上來説,作品比較單薄。除了主人公淳于之外,其他人物幾乎沒給人留下什麼印象。

    王富仁(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小説實際上也就是寫了商業社會和藝術之間的矛盾。張煒正是因為他採取了虛化的手法,他實際上沒有進入到淳于的真實的思維邏輯當中去。

    陳曉明(中國社科院文學所當代室):我覺得小説提供了一種藝術哲學,即絕對性。我們追究張煒表達的觀念,他對藝術與商業的看法是否正確,我覺得這是不重要的。而我覺得有意義的是,他能以這樣極端的方式,以絕對的態度來寫一個藝術家和時代、歷史的強硬對抗,這樣一種對絕對性的表達,在中國當代小説中是很少見的。

    黃開發(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就《能不憶蜀葵》來説,作品沒有對生活的洞見,沒有提供一種對生活的新的把握。張煒對當下生活有一種拒絕姿態,過於堅守一些他自己的理想。作品透露出張煒對鄉村生活的留戀,使他不能充分理解當下生活,這就帶來人物描寫方面的毛病,沒有滲入到人物心靈的豐富性。淳于有描寫的價值,但作家沒有進入淳于的心靈,在一個平面上反覆,沒有變化,沒有新鮮感,就小説論小説,寫得不錯,但作為張煒寫的小説,是令人失望的。

    李潔非(中國社科院文學所當代室):《能不憶蜀葵》裏的淳于陽立是我最近十年間所讀長篇小説中出現過的一個最豐富、最充分、最富於力度和概括性的人物形象。

    張煒未能參加這個研討會聆聽對他作品的意見,他特意寫了一封信表示歉意,同時也重申了他的文學理想:“……幾十年來,我從未懷疑過文學的意義,比較過去,我今天對文學更加敬畏,《能不憶蜀葵》是我長期裝在心裏的一個感動,遲遲沒寫出來,是因為怕毀掉它,我常常想,如果連這樣的

    文字也寫壞了,那真是太無能了,我只有把它放在一個較長的時間段裏完成,我不太挂記時下對各種作品的毀議(因為現在是一個沒有標準的時代),我更掛念的只是後來,是日後,它不再能夠打動那個遙遠的我……”

    《北京青年報》2002年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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