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産力的分類

    筆者認為，生産力可以劃分為人自身生産力、物質生産力和精神生産力。所謂“精神生産力”，是指人類有目的地創造各種思想、觀念、意識、文化、藝術等精神産品的能力。

    三種生産力使人類歷史呈現出三個依次遞進的社會發展過程，即：人的依賴性社會、物的依賴性社會和個人全面發展的社會。它反映出人類社會不同發展時期生産力發展的重點內容及其不同特點。

    目前人們一談到生産力，立刻就想到如何促進“物質生産力”的發展與繁榮，但這遠遠不能覆蓋生産力的全部內涵。比如，“人自身生産力”就存在許多問題，在某些受教育程度較高，綜合素質較高的人群中出現了出生率低下的現象，引發了社會平均人口素質下降及老齡化等問題。

    二、時代呼喚精神生産力

    有資料顯示，當今物質生産力3年內的變化，相當於20世紀30年內的變化，牛頓以前時代300年內的變化，石器時代3000年內的變化。然而，物質生産力的發展並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當今世界，人類所面臨的諸多問題，如環境污染、淡水緊張、能源危機以及民族矛盾、地區衝突、恐怖主義等問題，都可能在不確定性因素的干擾下引發重大事件。高度發展的物質文明大廈，有可能在一瞬間化為一堆廢墟。從根本上講，無論物質生産力本身如何發展，都無法自行解決這些問題。只有協調發展物質生産力與精神生産力，特別是發展高尚的精神生産力，才能解決這些世界難題。

    當今世界，為什麼同一制度下的國家，其科技、經濟和社會發展有快有慢，原因固然很多，但從根本上看，以文化環境為代表的精神生産力發展程度的高低，是一個潛在的、深層次的因素。在知識經濟時代，精神生産力的發展，將是一個國家綜合競爭力的重要標誌和重要組成部分。

    可以預見，未來經濟是一個文化含量很高而且會越來越高的經濟，它需要大批高素質的勞動者，需要良好的職業道德、社會公德、價值觀念和文明健康的生活方式。未來經濟的增長主要取決於人的品質，而不是自然資源的豐瘠程度或資本存量的多寡。

    三、精神生産力是未來社會快速和諧發展的重要導引力

    發展生産力的目的在於全方位滿足人類的各種需要。在“短缺經濟”時代，人們主要是為解決溫飽問題而奔波終日，精神生産力尚未凸顯其作用。但當物質需要在很大程度上得到滿足後，人們的精神需要就會上升到主導性地位。人的物質需要是有限的，而精神需要卻是無限的，正所謂“吃喝住穿物有度，知聞樂遊意無窮”。要滿足人的精神需要，只有依靠精神生産力。

    古今中外的文明發展歷史一再證明，越是思想活躍、文化繁榮、觀念超前，允許百家爭鳴的地方，就越容易促進物質生産力的發展，成為該時代經濟繁榮的中心。

    當前，世界已變成一個相互依賴、相互依存的“地球村”。然而，這個“地球村”中仍充斥著各種各樣嚴重的問題：暴力、戰爭、掠奪、衝突、民族、宗教、恐怖主義，乃至民主、人權、國際關係準則等問題上的巨大分歧。這種狀況意味著當今社會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需要一種共通的基本價值理念和行為規範，來溝通、調節。如果説目前我們這個星球上尚有一種東西，還能夠促進東西文化溝通，縮小南北差異，形成未來全球化社會發展的良性機制的話，那它只能是高尚的精神生産力的不斷壯大與發展。

    重視高尚的精神生産力的發展，可使人與自然、人與社會的關係趨於和諧狀態。反之，如果我們忽視精神生産力的發展，得不到重視的精神生産力會發生畸變，從而産生邪教、恐怖主義等有害的極端行為和文化垃圾。

    精神生産力以理論邏輯的形式、或藝術形象的形式，來反映社會和自然，它具有理性化、規律化的特點，它擁有先導性、鼓舞性、包容性等優勢。在物質生産力高度發達的今天，特別是在知識經濟佔主導地位的將來，精神生産力必將成為社會快速和諧發展的重要導引力。

    （作者姜澄宇為西北工業大學校長，李輝為西北工業大學出版社副總編。）

    光明日報 2002年7月0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