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2000年初，門戶已經不像先前那麼耀眼了。時光流逝，垂直網站的風風火火讓門戶在資本市場吃了閉門羹。好在眼球效應的光芒還未散盡，門戶畢竟招攬著不小的頁面訪問量。而用這個數字來續寫網路廣告的神話一直是門戶網站堅貞不渝的信念。

    然而，時至今日，門戶的輝煌不再已成了不爭的事實，高科技股的重挫，“網路泡沫説”的學究們終於拾起了武器，扯掉他們認為“最不實際的外衣”，門戶成了所有虛幻泡沫的始作俑者。遙遙無期的營利趨向成了門戶不堪一點的死穴，而網路廣告市場的萎縮更無異於當頭棒喝。

    門戶真的無藥可救了嗎？這個曾經親手開啟網路經濟先河的巨人就這麼倒下了麼？昔日被人們篤信不疑的Pageviews真的這麼一無是處嗎？

    網路蛻變

    網路經濟的興起，打響了向傳統經濟挑戰的第一炮。網站更是以催枯拉朽之勢迅速發展，傳統企業苦心孤詣經營數十載的光輝業績在他們眼裏成了區區“小菜”。然而，就是這些“小菜”，在網路不濟的今天開始了絕地大反攻。

    美國線上與時代華納的結合給我們留下了太多的思考。如果説在這場並購戰中，網路仍然上演著“救世主”的角色的話，那麼在後來西班牙電信Terra收購LYCOS的閃電戰中，網路傳媒儼然已成了“小丑”，角色的轉換預示了網路神話的破滅。以傳統企業進軍網際網路為號召的並購大戰已經打響。

    然而以門戶代表的網路價值終究是不容忽視的。特別是在迪斯尼放棄子站GO．COM的經營以後，傳統企業從母體本身分拆經營網際網路的方式已經行不通，相反把這個自己看來很重的包袱拋給深諳其道的網站倒不適為明智之舉。

    所以，美國Borders零售商毅然決然把其網上平臺的大印交給了貝索斯，而亞馬遜也得以在向傳統回歸的坎坷中邁出堅實的一步，股票更是逆市勁升數點。

    由此，傳統與網路的結合，不管是哪個主動，哪個被動，都多少讓我們看到了點“後門戶”的影子，或許不久的將來，真如葛洛夫所言，真正的網路公司將不會存在。而後門戶的到來，是不是昭示了網路向傳統蛻變的進程。

    “後門戶”突起

    國內，門戶網站的分水嶺則更清晰，包括以新浪、網易、搜狐、中華網為代表的舊門戶類型和以TOM、FM365、263為代表的新門戶類型，此外還有中文雅虎、LYCOS中文等頗有海外背景但其母站本身就困難重重的集糰子站。作為國外集團的一部分，中文雅虎類門戶依託仍然強勁的資金支援，一時倒無性命之憂，而以TOM為代表的新門戶在寒冬中則表現了更強的生命力和發展潛力。

    下面讓我們從新門戶的發展中體會他們的魅力。

    TOM的發展在中國內地網際網路業界應該是最搶風頭的了。早期，TOM通過並購163電子郵局躋身國內10大中文網站之列；後來，經過一系列大手筆並購，瘋狂上市，加上背後和黃、長江實業的雄厚資金支援及李氏家族在資本運作上的稔熟手段，TOM真正玩活了“空手套白狼”的把戲。

    如今的TOM，終於可以哼著“現在不是當初的我”的小曲兒上路了。先上市後並購的選擇無疑是條迅速擴張做大的捷徑，而這個近道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抄的，畢竟大部分人都要沿著大道慢慢走下去。在加強網站內容整合的同時，TOM依託美亞線上及長城寬頻的現有資源更是一舉打進了寬頻內容服務市場，單是美亞的資源足以使許多對寬頻唸唸不忘的同行們羨慕不已。

    263在國內一直是個在宣傳上比較低調的網站。相對其他的門戶而言，在內容上，263．net除了賴以起家的免費電子郵件外，的確也沒什麼值得驕傲的地方。然而在北京，一提到263，更多的人是把它作為一個不錯的“網路接入商”來看待的，而並非僅僅是門戶。或許這正是263的可貴之處。然而我們不能忽略的是它背後與電信的親密關係，特別是263網路集團重組完成以後，以ISP、IDC、ICP互成一體的營利模式更是不容小覷。

    聯想FM365就更不用説了，有聯想集團撐腰，財大氣粗之餘，別人自是另眼看待。作為聯想進駐網際網路投石問路的第一枚棋子，FM365的發展秉承了聯想穩打穩扎的風格，這從收購贏時通到TOL24教育門戶的開張，不難看出些端倪。而後來，AOL與聯想合作以網易、FM365打造“聯想線上”的傳聞也絕非空穴來風。由此看來，FM365在AOL眼裏價值竟遠高於網易。為何？自然這個砝碼在聯想身上。

    “後門戶”的特徵

    從263、TOM、FM365身上不難看出後門戶急遽膨脹發展的根由，或者更確切的説是他們的特徵，以筆者大致總結如下：

    其一，有豐富的傳統資源作保證，由此帶來的是相對強大的網上、網下資源的整合能力，比如TOM下屬羊城報業和鯊威體育網之間的相互依附關係。

    其二，對風險投資的依賴程度要小得多，並且背後多有雄厚的資金來源作為支撐，比如TOM的“和長”財團及FM365的聯想。

    其三，除網路廣告外，多包含其他高比例的現金收益，也即在網站ICP部分短期不能營利的情況下，仍然能夠靠其他的業務來彌補這個空缺。比如TOM下的風馳廣告在被收購前年營利額近數億元。

    其四，正是由於遠離了VC的左右，他們可以根據自身的實力和發展定制更長遠的戰略目標，而不是順應資本市場的口味。

    “新舊門戶”之爭

    無疑，新門戶擁有上述諸多先天的優勢，但我們必須承認的是，相比經營數年的新浪、網易、搜狐等而言，新門戶在內容服務上仍然存在著很大的差距。而網民先入為主的心理也很難一下子把它們的位子擺正。新浪的新聞，網易的社區，搜狐的引擎，幾乎成了網民瀏覽的習慣。它們在網民心中的位置，終究不是那麼容易撼動的。

    其實，三大門戶誰也沒有停止過探索的步子，從最近他們頻頻同傳統企業聯姻合作的動作中也不難看出這一點。再者，在舊門戶向傳統突圍的過程中，國外網路集團的涉入必然對本地網際網路市場造成不小的衝擊。相信競爭旗幟下的合作甚至並購將會更加激烈。新舊門戶的融合，能否喚醒門戶的新生？我們期待著。

    人民日報海外版 2001年06月0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