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年前，電視界突然冒出一個詞：電視新聞雜誌。後來，又冒出一個“報人電視”。與之相對應的電視欄目分別是《東方時空》和《北京特快》。前者是將電視新聞雜誌化，建立了一個個小版塊，就像雜誌裏的一個個小欄目，改變了過去新聞節目數十條新聞依次堆砌的習慣編輯方式；後者則是將報紙所使用的書面語言引入電視，一併引入的還有從業人員的素質。似乎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一向為人詬病的電視從業者素質偏低的問題慢慢地得到些改觀。

    這是電視媒體向平面媒體學習的一次不約而同的集體行動。隨後，全國各地冒出了一批類似《東方時空》《北京特快》的節目。而這時，雜誌自己卻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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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刊雜誌曾經有過一段輝煌的歷史。記得還在我讀初中的時候，我們就是從《收穫》《當代》等等這些文學期刊中學會了青春期躁動的羞澀和不安的。那時候，一股學習熱潮涌動全國，成為一個作家似乎成了所有會認中國字的年輕人的最高理想。

    然而曾幾何時，這一切都不復存在。雜誌期刊命若琴弦。我們耳邊不時出現的是某某雜誌又關門大吉了。最近，我又聽説武漢一本叫《今日名流》的雜誌停了。這本雜誌的主編是作家方方，前身是《長江》。我記得我的第一篇小説就是在那上面發的。那是十多年前了，我剛剛大學畢業，分在江南一個小城裏。跟所有的政府機關一樣，上班很無聊，十分壓抑。是梅雨綿綿的季節，我的心情也像梅雨一樣沉悶。於是就稱病一天，貓在家裏寫出了一篇風格沉悶、氣氛壓抑但很精彩的小説。寄過去，沒倆月，就給發出來了。

    又過了倆月，編發我的小説的責編張芝蕙女士來信告訴我，雜誌改名了，內容也要改，不再是文學刊物了。我看了很難受，但知道是莫可奈何的事。因為在這之前，已經有一些文學期刊因為生存問題而紛紛改弦易轍；而從那以後，更多的期刊開始改頭換面。

    但這似乎無濟於是。不管怎麼改，期刊雜誌界還是迎來了越來越多的同一個問題：關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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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的媒體投資熱，看起來好像是給雜誌期刊帶來了福音，但實際並非如此。我前幾天參加了一個媒體經濟研討會，連過道裏都站滿了人。除了媒體人士，有許多國內外的投資商也悄然而至。但當話題最終落到媒體如何盈利時，所有人都啞口無言了。作為嘉賓的著名輿論研究專家喻國明教授教導投資商們説，你們不要指望短期回報，而要有長遠打算。但這顯然不是投機商們所願意聽到的。而一些戰略投資家的動作目前還不明顯。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不急。

    所以説，媒體還將面臨煎熬，雜誌還將繼續關門。一些新的投資也只能忍受不能盈利的痛苦，或者壯士斷腕，一走了之；或者繼承堅持，等待不知道是風雨還是彩虹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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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電視的情況要好一些。電視還沒有走到報紙雜誌已經走過的歷程。所以我以熱愛雜誌始，而改弦更張做電視。我想見證這一歷程，並參與到裏邊去。

    我們做的電視是民營電視——一如雜誌裏有著資本的影子一樣。

    它們有著同樣的困擾和同樣的期待。

    《中華讀書報》 2001年8月0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