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房地産又到轉彎處了。在21世紀裏，中國地産將從獨舞發展到與狼共舞，而他們準備好了嗎？由南方日報報業集團《21世紀經濟報道》主辦的21世紀房地産論壇8月15日至8月18日在海南亞洲論壇永久會址博鰲舉行。集結中國地産界、財經界、新聞界的精英，一起探索中國房地産新的理念。

    新希望集團董事長、希望集團總裁劉永好，華遠集團總裁、華潤北京置地有限公司董事任志強，北京紅石實業有限公司董事長潘石屹，北京太合房地産有限責任公司總經理林少洲，萬通實業集團董事局主席馮侖以及著名經濟學家樊綱博士等在論壇上成為最亮的明星，上演了一場新銳思想的激烈碰撞。

    ■“失身”

    論壇期間，一位海南記者問馮侖，這次來海南印象如何？馮侖説：“在海口看見那些爛尾樓就像看到了初戀情人如今已經滿目瘡痍。而看見那些新起的樓盤，就像看到了初戀情人的女兒，猛的一看有點眼熟，仔細一看又不是。”他的話引起了任志強的興致。任志強告訴記者馮侖和潘石屹都有在海南“失身”的經歷，而且非常好聽。

    馮侖趕忙解釋：“海南是我起步的地方，也是我最早‘失身’的地方。當然，我這裡説的‘失身’，指的是‘下海’，實際上反映觀念上的一種改變。過去在機關單位工作，有工資，能生活，但覺得活得不好，前途看得很清楚，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下海後，沒工資了，也不知道明天會怎樣，但心中充滿希望。”

    潘石屹就坡下驢：“聽任總説起‘失身’，嚇了我一大跳。聽馮總説‘失身’就是一種‘對傳統觀念的背叛’，我終於放心了。我和馮侖的確都有在海南下海的經歷。當時馮侖是海南體改研究所的常務副所長，我是他下屬公司的執行總經理，一直到1992年我們離開海南。當時我們公司一共6個合夥人，4個人在海口的北方大廈開了一個會。馮侖説：‘海南的房子炒得有點過火了，形勢不妙，我們該收場了。北方地盤大，有發展空間，我們得去佔個先。’大家都同意。談到讓誰去，我説那就讓我去。後來海南房地産崩盤，我並不是先知先覺。”

    ■“離婚”

    馮侖和潘石屹最早一起在海南創業，後又一起回京創辦萬通，最後因意見分歧導致分家。

    任志強説：“馮侖和潘石屹這種情況在合夥制企業中比較普遍，當企業發展到一定程度時，就會分成幾塊。小鳥翅膀硬的時候一定要飛走，合夥人制在産權不是很分明的時候，肯定會有人這樣想，一旦當了副的就想著要當正的。”“儘管馮侖和潘石屹分家了，但他們暗地裏還是勾勾搭搭的。”

    馮侖説：“我們倆不叫分家，是‘協議離婚’。為什麼‘離婚’，因為大家對下一步怎麼走都沒有底。他執意要往東走，就可以活下來。我説往西走，可以突圍。誰也説服不了誰，只好兵分兩路。有一句話説得好：結婚是誤會，離婚是理解，所以我們分手很冷靜，該找律師找律師，該做文件就做文件，就這麼簡單，不過我們都富有離婚和再婚的經驗。”

    潘石屹説：“我跟馮侖合夥辦萬通時，他有一個説法，叫‘走中國青年知識分子的報國道路’。我們分手的時候，他找我談話。他説，小潘，你進步這樣快，知道什麼原因嗎？我説不知道。他給我總結了4條原因，前兩條我記不清了，大概是恢復高考，改革開放之類，後兩條我記得很清楚，一條是因為認識了馮侖，一條是因為認識了我老婆。現在想起來，他説的都是對的。我們分離不是在經濟利益上有爭執，主要是在思想上。我是一個保守派，馮侖是一個改革派，他想在各行各業發展。想在全國各地發展，而我就想在北京做房地産。後來保守派失敗了，離開了萬通，改革派成功了，留在了萬通。分手後馮侖説，萬通是一個品牌，還值點錢，讓我也用。我説，還是你留著用吧。我另起了一個名字，但不管怎麼變，人家還把我算作萬通係。”

    ■蓋房子還是蓋豬圈

    華遠去年的收入超過30億元，今年目標是40億，因此，在北京乃至全國都是房地産界當之無愧的老大。老大就是有“老大”的派頭。任志強在論壇期間向記者透露他的年薪已達700萬元。當有海南記者問他會不會來海南投資時，任志強説：“來的各位當中，就我沒在海南呆過，所以沒有他們那樣濃厚的‘海南情結’。他們這次重新殺回海南選項目，就是有一種回味初戀情人的滋味。博鰲這個項目搞得真好，後來聽説用了10年的時間，我感到遺憾，如果換了我，恐怕已經死了好幾回了。這是在做一個藝術品，不是在做房地産。樊剛説過，經濟的原則是不變的，是商人一定要掙錢。如果不掙錢，我覺得活著就沒意思。”

    劉永好也講起了自己在海南的經歷。1993年海南房地産熱的時候，一個朋友叫劉永好來海南，劉永好沒去。半年後，這個朋友向劉永好炫耀：“我的50萬已變成500萬了。”劉永好心動了，派了一個人，買了一棟別墅，註冊了一個公司。後來，派去的這個人向劉永好打報告，説趕快投錢來，一定能賺。劉永好問怎麼賺法？那人給劉永好講了一個故事，説一個人一大早去到一棟大樓，從上面走下一層樓時，他買到了一塊地，賣地的人賺了10萬。再往下走一層樓，他出手給另外一個人，那人也賺了10萬。

    劉永好一聽，這不是“擊鼓傳花”嗎，倒楣將落在最後一個人身上。於是趕緊賣掉別墅，登出了公司，打道回府。

    也許是受了這段經歷的影響，一海南記者問劉永好有沒有來海南投資房地産的打算時，劉永好回答：“沒有。但我準備在海南多建些豬圈。我認為海南發展養殖業很有前景，特別是中國加入WTO以後，糧食會便宜一些，但肉類還會緊俏，因為全球都在為疫病苦惱。海南是個島嶼，容易控制，如果能搞成一個無疫區，那養殖業就會很有前景。”

    幸虧潘石屹沒有聽到劉永好的這番話，因為此前潘石屹投資1.2億元的亞洲論壇配套項目100幢博鰲別墅第一期工程已經開工了。

     《北京青年報》 2001年8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