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雜技的語言和技巧詮釋《我們的美好生活》

發佈時間:2024-09-13 22:33:57丨來源:中國文化報丨作者:丨責任編輯:

專家評價認為,《我們的美好生活》思想精深、內容精湛,為雜技劇未來的發展提供了新的可能性。

由內蒙古藝術劇院出品、內蒙古藝術劇院雜技團創排的雜技劇《我們的美好生活》,是中國第一部以鄉村振興為主題的現實題材雜技劇。專家評價認為,《我們的美好生活》思想精深、內容精湛,為雜技劇未來的發展提供了新的可能性。

《我們的美好生活》講述的是即將從中國美術學院畢業的刺繡設計與工藝專業研究生南迪,為了完善自己的畢業論文和設計作品,回到家鄉向身為刺繡傳承人的母親請教,但因為母女二人觀念不同而産生了矛盾衝突。南迪的高中同學新呼是嘎查黨支部書記。在那達慕大會上,生機勃勃的草原新氣象、新生活使南迪深受感染。新呼和南迪,兩個有理想、有情懷、有追求的年輕人帶領父老鄉親在嘎查這片熱土上建設刺繡加工廠,使嘎查成為以刺繡産業為龍頭的網紅村、旅遊村。小鄉村與大世界的聯繫緊密了,南迪和新呼也在創造美好生活的過程中萌生了愛意。草原深處,美好生活的畫卷正徐徐展開……

8月23日,第十二屆全國雜技展演在遼寧省瀋陽市拉開帷幕,9月3日至4日,雜技劇《我們的美好生活》精彩上演,至此,第十二屆全國雜技展演的所有參演作品全部完成演出。9月5日,第十二屆全國雜技展演參演劇目《我們的美好生活》“一劇一評”專家研討會在遼寧省瀋陽市東北大廈召開,專家學者暢所欲言,他們的意見和建議對《我們的美好生活》進一步打磨和提升、向精品邁進大有裨益。

中國式現代化大背景下雜技劇的重大意義和價值

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副主席  尹力

再次觀看雜技劇《我們的美好生活》,我看到該劇進行了很多有益的修改和提升。

一是創作緊扣時代命題。鄉村振興只是雜技劇《我們的美好生活》創作的一個切口,我們需要在中國式現代化大背景下去剖析該劇的重大意義和價值。“中國式現代化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中國式現代化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的現代化”。該劇在故事情節設置方面進行了藝術性的呈現。

第二幕中,母女在對話間因觀念分歧而産生了矛盾衝突,這段臺詞設置得非常好,直接點題將問題展現出來,母親表示“什麼是當代,什麼是創新,我不懂,我覺得這些都是浮雲”,這就點明,物質文明要進步,精神文明也要進步。這段對話中也體現了草原人的耿直性格,有話直説。

該劇的核心是講述中國式現代化大背景下少數民族鄉村現代化進程中的故事,在題材上要從鄉村振興轉向更為宏大的角度。

二是人物設計合理考究。《我們的美好生活》不同於市場上常見的雜技劇,在人物設計方面非常考究、合理,在主要人物的設計中有幾個特點。一是人物既有劇情身份也有雜技身份。女主人公南迪在出場時展現自己的兩個雜技方面的技術——魔術和軟功。軟功是南迪自己的技巧,表現出人物身上有柔有剛。回到家鄉之後對未來的計劃,她最初是猶豫的,後來堅定地選擇留在家鄉,這是她剛柔並濟的人物性格縮影。額吉(母親)的技巧是魔術,在刺繡方面,她全部是用魔術來展示的,南迪的魔術技巧則是“繼承”自她的母親。男主人公新呼,從人物上場時可以推斷他的技巧是偏車技一類。新呼的車技從最初的不熟練、差點干擾到旁人,到後期他騎車帶著南迪去其他村進行調研,帶領全村人民致富,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車技也在明顯提升。二是人物雜技表演設置合理化。這體現在幾個主要人物的雜技表演都是正常性的雜技表演,不以超常性雜技技術作為主攻項目,而劇中超常性雜技動作則是由動物(天鵝、羊)以及花盤、高車飛碗等群體式的氣氛渲染完成的。在過去的雜技劇中,主要人物用不正常的人類行為去表演人類的正常行為,看上去是不太合理的,該劇在這方面進行了規避,對人物劇情和雜技表演進行了界定:主要人物和群體性人物的雜技技巧分別怎麼演繹。這為未來雜技敘事語言的發展提供了新的思路。

思考和呈現人們對美好生活的期盼

中國雜技團團長  李馳

雜技劇《我們的美好生活》在人物和劇情上,一幕一幕按照電視劇以及導演的創作思路呈現在大眾面前,是一種很特別的中國式表達。

在目前的雜技劇創作中,要根據每個團的實際情況進行創作安排,資源利用等方面也要進行考量,雜技劇《我們的美好生活》就是內蒙古藝術劇院雜技團在整合各方力量,協調全局,在當下呈現出的很好的表達。

在選題方面,這部雜技劇是一部現實主義題材作品,符合政策導向,也展示了內蒙古藝術劇院雜技團自身的優勢。在舞臺藝術創作中,現實主義題材有別於紅色主題、神話主題,這類劇目在創作中需要反映現實生活。但創作難點也顯而易見,越深入現實、深入群眾,就越要思考如何與大眾在精神上産生共鳴。現實情況是作為文藝工作者,我們必須要在舞臺藝術創作中思考和呈現當代人的故事、當代人的情感,以及他們對美好生活的期盼,這部劇在這方面做得很好。

在人物刻畫的手法上,整部劇呈現的手法是誇張的、浪漫的。從人物上場的動作、走路的姿勢,完全能看出來內蒙古地域環境和人物性格的吻合。在主要人物的選擇上、每個人的性格刻畫上,浪漫的情緒手法很鮮明,非常符合劇目輕喜劇的風格特色。

在戲劇表演上,該劇是一部臺詞貫穿全劇的雜技劇。在以往的雜技劇中,一般是靠旁白、主題歌、誦讀或導讀的形式傳達劇情,這部劇完全憑藉演員的臺詞傳達劇情。從演出現場情況看,臺詞很複雜,但演員用表演、臺詞表現劇情的時候非常自然、流暢。這體現了演員對人物角色、情緒的把握非常精準。

在整體調度上,服裝、舞美、音樂上的節奏很緊湊,真正做到把雜技和劇融合在一起。

此外,本劇在技術技巧和道具的運用上也非常合理,作為藝術創作者,無論是道具的使用還是一個雜技節目的出現,都要有其合理性,人物角色做出高車飛碗、頂壇子等雜技動作的理由要充分和合理,該劇上半場在這方面處理得當,可以説是把雜技技巧藏在戲劇的情緒當中,是高級手法。

最後,雜技團憑藉《我們的美好生活》實現了自己的目標,劇目本身也會為雜技團帶來反哺,希望雜技團能不斷地對劇目進行調整和提升,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呈現美好生活中的人間真愛

中國雜技團原團長  張紅

雜技劇《我們的美好生活》有清晰的故事線條、飽滿的人物設定、濃郁的內容風格、恰當的雜技表達。

這部劇在創作中,在三個方面具有現實價值和社會意義。第一,鄉村振興的招才引智;第二,保護傳承發展中國傳統技藝,特別是傳統蒙古族刺繡;第三,呈現美好生活中的人間真愛。這三個方面是貫穿整部劇的核心思想,用雜技的形式表達得非常清晰,這部劇除了讓人欣賞藝術之美的同時,還傳遞了正能量,所以才被觀眾認可。

第一,招才引智。內蒙古藝術劇院雜技團請來知名導演何燕敏作為總導演,就是招才引智的一個體現。雜技劇需要導演對舞臺進行整體把控,包括對每個細節的刻畫,這部劇盡顯何燕敏的導演功力。臺上演員的肢體形態表達一次比一次好,這也是團隊不斷打磨的結果。另外,劇中除了日常的雜技表演外,特別創排了諸如羊群的群體雜技表演,特別新穎,又有動物的靈動、可愛,包括後半場天鵝的美,這些表演為這部戲增色不少。

第二,保護傳承發展中國傳統技藝。劇中講的是蒙古族刺繡,但實際上雜技也是傳統技藝,也需要保護傳承。在這部劇中可以看到,雜技團在盡力去保護。塔納團長最初也是高車飛碗的演員,高車飛碗是中國傳統的雜技技藝,經過多年的傳承發展,如今已經走到第七代、第八代。劇中展現的射箭、套馬桿等是內蒙古藝術劇院雜技團特有的。這3個節目能夠很好地將傳統技藝運用在這裡,而且比較完整地搬上舞臺,給觀眾帶來震撼。希望劇團繼續秉持這種精神,把這些傳統節目保護好、傳承好、發揚光大。技術上不能減、演員狀態不能變,這3個節目體現了內蒙古藝術劇院雜技團在雜技上的高品質。

第三,呈現美好生活中的人間大愛。在內蒙古藝術劇院雜技團的走廊裏,擺滿了中國雜技前輩的照片,從團長到演員都對雜技界前輩非常尊重。團長從藝術角度出發,從團裏演員的藝術生涯出發,在內蒙古藝術劇院的帶領和支援下,讓眾多演員在劇中得以成長,這就是對人才的愛。內蒙古藝術劇院雜技團有了這樣的人間真愛,在舞臺上才能呈現人間大愛,才能夠打動觀眾。

在初見這部劇的題目時,我認為有點平,看過兩遍後我才明白其中的含義。這部劇應該説是平中見高遠、見深厚,“美好生活”這樣的命題很恰當,能夠把人們內心的感情很好地表達出來。

傳統之美不輸現代之美

 《雜技與魔術》主編  徐秋

雜技劇《我們的美好生活》是一部創新作品,這個題材在雜技界從未有過,講述了內蒙古的鄉村振興故事。

一是展現內蒙古地域之美。這部劇以輕喜劇的形式錶現了傳統生産方式的美好。從養羊、剪羊毛、織毛線,到額吉(母親)的刺繡,這一系列都是非常美的,呈現出傳統之美不輸現代之美的畫面。

劇情中設置了矛盾衝突,就是在新時代新要求,好上加好的背景下,需要全村一起發展多樣的經營方式,共同奮鬥,讓服裝設計和刺繡工藝走向現代化、時尚化。

事實上,這部劇的視野很寬廣,不僅表現了當代人為了美好生活的奮鬥,還展現了內蒙古草原的美。河流草甸、花兒、天鵝等草原的美都體現在這部劇中了,加之對那達慕等傳統文化的呈現,給觀眾展現了一種草原人的現代化包含著民族式的生活,和世界是連通的。

二是創新融合雜技與戲劇。劇中有一個精彩之點處,南迪和母親産生矛盾之後的表演。南迪用連環進行表演,非常自然,吊環取自母親的繡片,她想做不同的設計,就把繡片摘掉了,用幾個空的環進行連接、分開,表現了她在設計上的想法還沒有完全完成的心境。舞臺變化,又有一個大的吊環“擴大了”衝突,更像是一種內心愧疚的放大,也體現了現實對她的束縛,她自身也沒有解決這個難題,內心的苦惱、苦悶用雜技呈現出來,這樣的技和戲的結合十分有創意。

時代性與民族性相結合

《雜技與魔術》原主編 高偉 

首先,雜技劇《我們的美好生活》最可貴之處是表現現實生活,是我們每一個人身邊的生活,而且它與鄉村振興相交融,展現了文藝創作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這也是文藝工作者的使命和擔當。內蒙古藝術劇院和內蒙古藝術劇院雜技團在這方面起到了帶頭作用。

其次,這部劇以鄉村振興為主題,採用的是時代性與民族性相結合的表現手法,採用輕喜劇的表演風格,將傳統雜技與現實生活緊密結合,不僅拓展了雜技,也提升了雜技。

再次,在技巧方面,很多技巧和當地的農牧業生活和習俗、民風息息相關,比如射箭、套馬桿、高車飛碗等,展現了獨特的文化資源優勢。這也印證了魯迅先生的一句話:現在的世界,環境不同,藝術上也必須有地方色彩,庶不至於千篇一律。也是現在業內所説的允許雜技以多種形態並存。

最後,這部劇在劇情理解上沒有障礙,觀眾可以輕易地掌握劇情發展脈絡,這給雜技劇創作提供了新的思路,雜技劇所表現的劇情不要太複雜,也不能太複雜,要講明白故事。

用內蒙古特色烘托雜技氣氛

中國雜技團原副團長 孫力力

中國雜技團和內蒙古雜技團淵源頗深,兩團在上世紀50年代就建立了友誼,中國雜技團將最好的演員輸送到內蒙古,推動了內蒙古雜技團的成立。因此,我對內蒙古藝術劇院雜技團的這部劇頗為關注。

第一,這部劇選題立意角度好,從鄉村振興的角度展開,講述了內蒙古現在的美好生活。

第二,導演對劇目的把控好,體現了文藝工作者的匠心,導演何燕敏跨界指導雜技劇,將20幾個雜技節目編排成劇,打磨雜技演員的舞臺表現力,讓舞蹈貼合雜技,每一幕的雜技節目和劇情也結合得十分合理。

第三,音樂表現力強,這部劇用內蒙古的特色烘托了雜技的氣氛,尤其是在高車飛碗這一段,背景音樂配合演員動作,把劇情和舞臺氛圍推向高潮。

(專家發言由內蒙古藝術劇院王小作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