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掌鄉直過民族脫貧攻堅作戰圖(向春玲供圖)
記者:精準扶貧的核心是“精準”,精準首先就體現在貧困戶的認定上。在您的調研中,雲南在這方面有哪些經驗呢?
向春玲:在精準扶貧過程中,扶植對象精準這是最基本的工作。比如我去的昆明市祿勸彝族苗族自治縣中屏鎮書多鄉芹菜塘村,這個村裏有2個村民小組,第一個小組有19戶,這19戶裏有3戶的建檔立卡指標。但是村民評的時候,有5戶都是很貧困的。最後從這5戶裏又比較,評出來3個建檔立卡戶。評議的流程是怎樣的呢?首先是貧困農戶申請,然後是村民代表大會民主評議,再交給村委會或駐村工作隊核實,鄉鎮人民政府審核,縣扶貧辦復審再進行公告。其中有兩次公示,村裏評完進行公示,鄉里評完也要進行公示。公示時要讓村民看評出的是不是貧困戶,有沒有存在不公平的情況,大家進行監督,最後報送縣裏審批。經過這樣的程式,評出的貧困戶是村民們基本認可的。
最近雲南做的比較多的叫“回頭看”。什麼意思呢?比如説去年年底做的精準扶貧,識別完之後過了幾個月時間,要派了一支隊伍專門去檢查,落實的措施有沒有不公,此後貧困戶的情況有沒有發生變化。我們都知道,貧困人口是動態的,如果一段時間之後已經脫貧了,比如家裏面有了用於消費的汽車,或者開了小企業、搞投資等等,這樣的情況就不能再成為建檔立卡戶。當然村幹部、財政供養人員也是不能當建檔立卡戶的。
通過這樣一些 “回頭看”的舉措,可以將已經脫貧人員儘早劃離貧困戶範圍,同時還可以糾正早期工作中可能會出現的錯誤,真正讓貧困戶得到國家的政策支援。雲南在確立貧困戶的過程中,一方面是識別貧困戶,另一方面是踐行“回頭看”,這樣可以讓真正的貧困戶成為建檔立卡戶。
記者:在這些扶貧工作中,扶貧的主體都有哪些?
向春玲:這就是“誰來扶”的問題。首先是黨委和政府。國家劃定的目標是2020年實現貧困人口全部脫貧,在雲南調研期間,我發現他們都在把脫貧日期提前。昆明市祿勸縣定在2016年脫貧,是昆明市第一個要脫貧的國家級貧困縣,它還擔負著在脫貧攻堅過程中總結經驗的任務。我去縣政府的時候,第一層大廳裏有個大顯示屏,上面有“祿勸精準扶貧倒計時”。縣委縣政府為了防止有些貧困戶達到2855元的國家脫貧標準線之後因為突發情況返貧,還把脫貧標準提高到3500元,這樣即使可能出現一些突然性收入下滑,也能保證全部人員達到國家脫貧標準線以上。
黨委和政府裏還有一項做的比較多,就是市領導、縣領導,包村包鄉包戶,挂幫扶。玉溪市七位常委加上人大、政協兩位一把手,每人挂一個貧困鄉。局級領導挂村。玉溪市每一個幹部每人平均挂1.5戶,瀘西幹部每人平均5戶左右,精準到人。地方上還組織了工作隊,不脫貧不能撤走。黨委和政府的幫扶力度非常大。我去的雲南少數民族地區,農民現有原地重建的房子,整村都是經過規劃之後有民族地區特色的。而且不僅僅是房子的改善,還有産業的發展,連片開發帶有觀光性質的果蔬産業等。遊客去農村可以吃地道食物,觀農作物景觀,看不同的少數民族的房子。我相信,未來中國的農村將有非常大的變化。
在紅河州的瀘西縣,龍頭公司企業對貧困地區經濟的發展、貧困戶的帶動作用也很大。這些企業提供了就業機會,通過發展産業扶持經濟增長,幫助貧困戶實現脫貧,還能為當地增加稅收。地方政府招商引資時會給企業提供好的服務和政策,當然政府不會把錢全部叫給企業,雙方必須達成一致,企業在當地發展和扶貧帶動上取得不錯效果,政府會給予大力支援。
對口支援也在扶貧工作中發揮了巨大作用。上海市徐匯區從1997年就對瀘西進行對口支援,每年都從區財政裏面拿錢直接支援貧困鄉縣建設。徐匯區的處級以上幹部都去瀘西挂職,將上海的資源引入,瀘西的一些幹部群眾也被組織去上海學習交流。徐匯區給瀘西建設的希望小學就叫做“徐瀘希望小學”。還有醫療、整村整鄉推進等方面都給了瀘西大力的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