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子昂故里四川省射洪市,陳子昂遺跡共有三處:金華山陳子昂讀書檯、龍寶山陳子昂墓、武東山陳子昂故居遺址地(金華鎮武東村、天寶村境內)。
子昂故里,是一歷史地理學名稱,其核心區在陳子昂故居遺址地武東山。金華山陳子昂讀書檯、龍寶山陳子昂墓已先後被列入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遂寧市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有關部門以此為陳子昂文化核心載體,先後開發了金華山陳子昂讀書檯風景區、“兩江畫廊•文宗苑”陳子昂文化風景區。唯有子昂故里核心區陳子昂故居遺址地武東山至今處於“三化”狀態:學術研究空白化、遺址保護遺忘化、文旅開發荒棄化。子昂故里“空心化”,已是不爭的事實。拋開陳子昂故居遺址地武東山,子昂故里這張名片,還有厚重的底色和依據麼?或者説,還名實相符麼?
子昂故里這一歷史地理學名稱,其價值、意義在射洪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直以來,因習慣性忽視,子昂故里都只在空間位置上受到關注和重視,即“當在今射洪縣武東鄉沙咀村四社(今射洪市金華鎮武東村),即武東山下的張家塆……”(王傳玉、黃荺《陳子昂故宅考辨》,四川省射洪縣陳子昂研究聯絡組等編《陳子昂研究論集》,中國文聯出版公司,1989年12月第1版,第286頁)。而其時間、歷史上的位置,不論是既有認知還是學術研究,都一直處於模糊、含混的缺失狀態。這一長期存在的缺陷,使子昂故里這一歷史地理學名稱嚴重蹩腳、殘缺,嚴重消減、削弱了其深厚的人文核心價值。這就造成陳子昂文化研究、推廣及射洪文旅、形象外宣上一個長期存在的問題:説不清、道不明、唱不響“子昂故里”起源於何時?迄今究竟有多少年曆史?
2019年6月24日,時任射洪縣委書記、現任遂寧市人民政府秘書長蔣喻新在《遂寧日報》刊文《推進文旅興縣,建設區域文化中心》,提出“深挖唐之詩祖陳子昂各種文旅元素”,把射洪建設成為區域文化中心。在時任射洪縣委常委、縣委宣傳部部長,現任射洪市政協主席鄧茂關心下,在原縣文聯(今市文聯)、原縣社科聯(今市社科聯)、原縣文旅局(今市文旅局)、四川來者文旅公司和金華鎮黨委、政府大力支援下,陳子昂研究會確立了先賢陳子昂在其故里射洪的三大遺跡之一的陳子昂出生地、陳子昂故居遺址地、陳子昂家族聚居地武東山作為學術研究基地的長遠規劃。作為公益性質的民間業餘文化社團,陳子昂研究會在嚴重缺乏學術力量與學術積澱,個人毫無報酬甚至自貼費用的情況下,響應市委、市政府號召,2019年6—10月開展了為期5個月的陳子昂出生地、故居地及陳子昂家族聚居地武東山的大型考察調研活動。考察、研究者先後前往“鹽都”自貢參觀、考察鹽業文化,並走訪了縣、市、省圖書館、省地方誌辦、省鹽業總公司相關單位30余家,與老一輩文化人、老鹽工40余人座談,購買、翻印文獻資料近40部(篇),撰寫完成近7萬字的《武東山地區陳子昂文化、射洪鹽業文化及文旅融合調研報告》。《陳子昂故里補考》(刊發于《文史雜誌》2020年第5期)正是這次考察調研活動取得的重大學術成果之一。
在基礎社科理論研究上,一篇學術論文,有無學術價值,有無創新之處,不在於其外在形式和篇幅長短,而在於內在品質。《陳子昂故里補考》一文,填補了子昂故里陳子昂三大遺跡之一陳子昂出生地、故居遺址地、陳子昂家族聚居地武東山學術研究的空白,首創、開闢了陳子昂出生地、故居遺址地、陳子昂家族聚居地武東山陳子昂文化學術研究新領域,彌補、完善了子昂故里作為歷史地理學名稱在時間起源上的重大缺失,對子昂故里核心人文歷史的溯源、定位作出了重要貢獻,使子昂故里這一射洪引以為豪的文旅推廣、形象外宣名片第一次有了完整的歷史地理學意義。
子昂故里核心區武東山,其溯源停留在陳子昂出生的唐高宗顯慶四年(659年)、“西魏置縣,北周正名”的西魏(554—557年),顯然不當,子昂故里的時間節點、位置,應追溯至陳子昂先祖“避晉不仕、隱居武東山”的西晉政權建立時期。《陳子昂故里補考》是繼20世紀80年代王傳玉、黃荺《陳子昂故宅考辯》後,第一篇從時間上研究陳子昂故居地武東山的原創學術論文。在學術上,陳子昂故居地、陳子昂故里這一歷史地理名稱,應包含時間、空間兩大摡念,即宇與宙、世和界的時、空界定。只有從“時、空”兩大維度有了明確定位,子昂故里這張射洪人引以為豪的名片,在學術上才是完整的,或者説才是健全、成立的。《陳子昂故宅考辨》一文僅以“陳子昂故宅”為一個平面點為研究對象,在空間上、地理位置上論證了陳子昂故宅遺址,亦即子昂故里在今射洪市金華鎮武東山張家塆,忽略了將子昂故里核心區武東山作為獨立、完整的研究對象。在歷史上、時間上進行全面考察、論證,造成子昂故里這一歷史地理名稱在時間上的長期缺失,不能不説是一大遺憾。《陳子昂故里補考》一文,彌補了《陳子昂故宅考辨》的遺漏與缺陷,第一次以武東山作為獨立、完整的學術研究對象,從時間軸、空間軸兩大縱、橫立體切面進行深度解剖、發掘、研究;第一次從時間維度上論證、確定了陳子昂家族不遲于西晉政權建立的西元266年開始隱居武東山,武東山歷史上存名至今不低於1755年。這一重大學術成果,第一次使子昂故里在時、空兩個維度上擁有了完整的歷史地理學定義。從此,子昂故里,時間起源不再含混不清、簡單停滯于陳子昂出生的初唐高宗顯慶時期,或射洪置縣的西魏恭帝時期。在陳子昂文化研究、推廣及射洪對外宣傳和文旅推廣上,《陳子昂故里補考》一文將子昂故里核心人文歷史向前推進近300年,具有重大現實意義和未來深遠影響。
當然,《陳子昂故里補考》既是首創性、填補空白性研究,也許與許多開創性成果一樣,可能還存在粗糙、疏陋等不盡完美之處。但“學如積薪,後來居上”,在後繼者的不斷努力下,子昂故里溯源和武東山陳子昂文化研究新領域,一定會涌現出更多重大成果。金秋十月,在子昂故里,遂寧市文旅大會和陳子昂詩歌節即將隆重啟幕,射洪市重大文旅項目“兩江畫廊•文宗苑”也將盛大開園。正如中華文明五千年,炎黃子孫從未苛求和質疑一樣,面對來自全國的尊貴客人,熱情好客的子昂故里人完全可以清晰、深情、自豪地唱響:“子昂故里,已經等您1755年!”
2021年7月初,遂寧市委書記李江在調研射洪重點文旅項目“兩江畫廊•文宗苑”時,要求“要把子昂文化發掘到極致”。《陳子昂故里補考》一文,在當前子昂故里陳子昂研究上,有著重要的現實引領作用。
在學術成果應用、轉化上,《陳子昂故里補考》一文對地方文化繁榮、經濟發展有重要的現實價值,在子昂故里陳子昂文化旅遊區和全市全域文旅發展、建設及武東山地區鄉村振興上已産生重大現實影響和指導意義。
陳子昂故里補考
關於唐代詩人陳子昂的故里,在四川射洪縣計有四説:一以為是伯玉鄉之伯玉村,二為龍寶鄉,三為武東鄉文峰村,四為武東鄉沙嘴村張家塆(現金華鎮武東村)。射洪學者王傳玉與黃筠的《陳子昂故宅考辨》以第四説為確切,然而未作詳考,今謹為補正。
武東山,位於四川省射洪市境內,金華鎮武東村、天寶村分佈山下。武東山南麓張家塆,是陳子昂出生地、故居遺址地和陳子昂家族隱居地。武東山的主峰,現稱天寶寨。2005年版《射洪縣誌》載:“天寶寨,位於金華鎮武東馬家溝之間。由復興鎮的虎楊瓦廠埡,經祠公埡、董家梁、陳家山、楠木埡、羅盤頂、水洞山、羅家山、天寶寨、將軍脊,至金華鎮的武東獅子山,到涪江邊。主峰長14.4千米,相對高度220—300米。最高山峰是金華鎮的天寶寨,海拔674.4米”,被譽為“川中第一峰”。經考證,1985、2005年版《射洪縣誌》記載的天寶寨就是清康熙、乾隆、嘉慶、光緒《射洪縣誌》記載的武東山。事實上,這兩部新《射洪縣誌》“天寶寨”條目記載的山系、山脊,當地民間仍稱為武東山。武東山,唐代應該僅限於今主峰天寶寨為中心、包括陳子昂故居遺址地張家塆、位於天寶村、武東村境內的一段山脈。
陳子昂,字伯玉,初唐梓州射洪人,西元659年,出生於今金華鎮武東山。西元676—678年,在金華山(縣學)讀書。西元682年,進士及第。西元684年,以《諫靈駕入京書》受武則天召見,拜麟臺正字。西元686年,隨喬知之北征同羅、仆固。西元689年,遷升右衛曹參軍。西元691年,丁繼母憂解官返裏,居武東山。西元693年,服終擢升右拾遺。西元694年,陷冤獄,翌年獄解。西元696年,從武攸宜東征契丹。西元697年,回程途中寫下了千古絕唱《登幽州臺歌》。西元698年,辭官回鄉,歸隱武東山。西元700年,被縣令段簡“附會文法”,迫害至死,享年42歲。
武東山之存名,歷史悠久。“武東山,縣東七里。《與地紀勝》:武東山,在射洪縣東十里。《方與考要》:武東山,唐《陳伯玉集》:陳方慶好道,隱於此。有唐朝道觀遺址。舊《通志》:以經武水之東為名。武水即涪江也。”武東山因位於涪江之東而得名。西元693年,陳子昂為其叔祖陳嗣撰寫的碑文《梓州射洪縣武東山故居士陳君碑》記載:“君諱嗣,字弘嗣,其先陳國人也。漢末淪喪,八代祖祗,自汝南仕蜀為尚書令。其後蜀為晉所滅,子孫避晉不仕,居涪南武東山。”陳祗,陳子昂叔祖陳嗣八代祖,即陳子昂十代祖,為陳子昂家族入蜀始祖。陳祗“自汝南仕蜀”,當在蜀漢政權期間(221—263年)。西元263年,曹魏(213—266年)滅蜀漢。控制曹魏政權的司馬氏家族,西元266年建立西晉政權(266—316年)。蜀漢景耀元年(258年),陳祗在“尚書令”任上去世。“其後蜀為晉所滅,子孫避晉不仕,居涪南武東山。”陳子昂第六代祖陳太樂為武東山新城郡司馬,而其遠祖在六代祖之前即在武東山一帶與“唐、胡、白、趙五姓置立新城郡,部制二縣,而四姓宗之,世為郡長”。據此可知,西元266年,蜀漢政權被曹魏、西晉滅後,陳祗後代即隱居於武東山。考慮之前就完全可能存在武東山之存名,不會遲于西元266年,距今(2019年)至少1753年。
唐時,射洪縣城在今金華鎮,縣城至武東山張家塆的“縣道”,是從今金華鎮過河,經麻柳井、泡桐樹,越武東山,從將軍碑、張家塆下山,過沙嘴,沿馬家溝而上,過上硔橋……經今復興鎮出縣至鹽亭(經初步考查,至今還有古“縣道”遺跡),與今天的“金蓬”公路至武東山張家塆比,路程更近。因此,古時“武東山,縣東七里……”“武東山,在射洪縣東十里”的記載,雖略有差異,還是可信的。據王傳玉、黃筠《陳子昂故宅考辨》一文考證,陳子昂故居遺址,即位於武東山南麓(今金華鎮武東村)、將軍廟下的張家塆一名為“跑馬地”(又名“道子地”,相傳為陳子昂年少時騎馬射箭之地)、面積約十畝的二台坡地。可以看出,唐時陳子昂故居與今天一樣,同樣位於“縣道”上,交通便利。
“真諦寺,縣東七里武東山下,陳子昂故宅在其左。有暉上人者,子昂時與之往還。”陳子昂年輕時與高僧暉上人過從甚密、吟詩酬唱的“真諦寺”遺址位於張家灣跑馬地內側山麓圓堡嘴。伯玉祠遺址位於張家灣外不遠處。迄今,還有陳氏後裔100余人生活在武東山下武東村棚子溝、武東山上天寶村龍洞坪。20世紀50年代人民公社時期、80年代初鄉鎮人民政府時期,武東山作為所在地行政建制“武東公社”、“武東鄉”一直沿用,直到20世紀90年代初“撤鄉建鎮”轄于金華鎮。武東鄉行政建制撤銷後,所在地場鎮仍稱為武東場。1992年,陳子昂後裔及鄉親集資在武東山張家灣路口修建、著名書家魏傳統題名的磚混結構牌坊“子昂故里”,至今屹立於“金蓬”公路邊。1700餘年來,武東山地、名一致,延綿至今。
名揚典籍,歷代詩人紛至遝來
作為陳子昂出生地、陳子昂故居遺址地和陳子昂家族隱居地的武東山,首次文獻記載出現于西元693年,即陳子昂居蜀為母守喪期間替其叔祖父陳嗣撰寫的《梓州射洪縣武東山故居士陳君碑》。其後,武東山的地名相繼出現于陳子昂為其逝去的堂弟、父親逝世後撰寫的銘文。西元694年,陳子昂為其堂弟陳孜撰寫的墓誌銘《堂弟孜墓誌銘並序》:“君諱孜,字無怠,其先陳國人也……時年三十五,是歲龍集癸巳,有周長壽二年秋七月也,卜兆不吉,權殯于真諦寺之北園……君家世墳垅在武東山。”西元699年,陳子昂為其父撰寫的墓誌銘《府君有周文林郎陳公墓誌文》:“公諱元敬,字某,其先陳國人也。五世祖太樂,梁大同中為新城郡司馬,生高祖方慶。方慶好道,得《墨子五行袐書》、《白虎七變法》,遂隱于郡武東山。”西元700年,陳子昂被射洪知縣段簡“附會文法”迫害致死。
盧藏用(約664—約713,唐代詩人,官至左拾遺、禮部侍郎,兼昭文館學士),是陳子昂詩文變革的積極支援者,也是陳子昂至交。西元701年,盧藏用收集整理陳子昂遺文,編為《陳子昂集》十卷,併為之作序,讚其“卓立千古,橫制頹波,天下翕然,質文一變”;又為陳子昂撰寫《陳氏別傳》:“陳子昂,字伯玉,梓州射洪縣人也。本居穎川,四世祖方慶,得《墨翟秘書》,隱于武東山,子孫家焉,世為豪族……”武東山,首次走出陳子昂為其家族撰寫的墓誌、銘文,傳載于其家族之外歷史名人撰寫的碑文典籍和文學作品。
唐大歷年六年(771年),趙儋撰《大唐劍南東川節度觀察處置等使戸部尚書兼梓州刺使兼御史大夫鮮于公為右拾遺陳公建旌德之碑》(簡稱“旌德碑”),不僅再次記載了陳子昂先祖隱居於武東山的史實,還特別提到“拾遺之文,四海之內,家藏一本。”
歷代不乏詩人、名人接踵而至,登臨武東山,憑吊故居,追慕先賢。西元762年,“詩聖”杜甫從梓州來射洪武東山拜謁陳子昂故居,留下《陳拾遺故宅》一詩,讚譽其“有才繼騷雅,哲匠不比肩。公生楊馬後,名與日月懸……終古立忠義,感遇有遺篇”,描繪陳子昂辭世60餘年後,其故宅“拾遺平昔居,大屋尚修椽。悠揚荒山日,慘澹故園煙……同遊英俊人,多秉輔佐權。彥昭超玉價,郭振起通泉。到今素璧滑,灑翰銀溝連。盛事會一時,此堂豈千年。”從杜甫詩句可以看出,陳子昂同一時代好友通泉縣尉、官至宰相的重臣郭元振,南部縣尉、唐中宗景龍中官中書侍郎趙彥昭曾來武東山與陳子昂盛會一時,留題宅壁的墨跡可為證。杜甫當年所走過的思賢橋,位於武東山下、陳拾遺故宅前,後人取思子昂之意。相傳杜甫當年住過的客棧遺址也在武東山下的馬家溝。
有“清貧太守”之譽的清代射洪梅溪人(現射洪復興鎮三江村,與陳子昂故居遺址武東山阰鄰)、清康熙三十二年(1693年)舉人、天津知州張星瑞(字薇垣,號玉壘),或去縣城求學,或宦遊回鄉,路過陳子昂故居遺址,曾憑吊、賦詩《陳拾遺故宅詩》,讚嘆陳子昂“才雄一代未攀龍,留得詩文四海宗。水遠山高環故址,模糊碑石碧臺封。”從張星瑞詩可知,陳子昂故居遺址武東山“水遠山高”。
清康熙年間(1662—1722年),張家灣“碑石碧臺”,陳子昂故居遺跡尚存。清嘉慶(1796—1820年)舉人趙燮元《經陳伯玉先生故宅》詩云:“獨坐山上祠,武東山下土……芳草慘不言,野鶴避人舞”,僅一百餘年,武東山張家灣陳子昂故居遺址,已是“芳草野鶴”了。時光弄物,令人唏噓。
在陳子昂筆下,武東山“皎皎白林秋,微微翠山靜”“岩庭交雜樹,石瀨瀉鳴泉”“蛺蝶憐紅藥,蜻蜓愛碧潯”;宅居武東山,陳子昂“禪居感物變,獨坐開軒屏”“水月心方寂,雲霞思獨玄”“忘機委人代,閉牖察天心”。武東山,乃川中盆地腹地最高山,獨出雲岫,林木豐茂,空氣清新,泉水潺潺,民風淳樸,是天然的養生、養老福地。從西晉初年開始至陳子昂,其家族已在武東山繁衍生息十余代近400年。陳子昂五代祖陳方慶,得《墨子五行秘書》《白虎七變法》,好道不仕,隱于武東山;四代祖陳湯,蕭梁末年辭去新城郡……主薄,歸隱故居武東山;叔祖陳嗣,“輟千祿之學,修養生之道,山壑高居,農野永歲。雅聞漢有王丹者,隱居不仕……遂保先君武東山之故居……養德退耕以求志。”父陳元敬,“潛道育德,穆其清風……餌雲母以怡其神”。陳子昂則“晚愛黃老言,尤耽味《易》象,往往精詣。”西元683年,陳子昂進士及第“求涉引,無成”回鄉居武東山期間,從暉上人遊,學道求仙,“信夫人之好道,愛雲山以幽求。”西元686年,陳子昂隨喬知之北征同羅、樸固途中,見“河洲草木無他異者,惟有仙人杖往往叢生……余家世好服食,昔嘗餌之。”西元691年,陳子昂丁繼母憂,守制居武東山:“猶憶林臺友,棲真隱大霞。還丹奔日禦,卻老餌雲芽。”
西元698年,陳子昂以父老罷職歸侍,隱居武東山,“構茅宇數十間,種樹採藥以為養”。有記雲:“酒既醉,琴方清,陶然玄暢,浩爾太素,則欲狎青鳥、寄丹丘矣。”總觀而言,“輕財帛,覽經史,煉雲丹,餌地骨”,是陳子昂及其家族道家養生文化的特點。武東山,作為陳子昂出生地、故居地和陳子昂家族隱居地,蘊含了豐富的陳子昂道家文化和陳子昂家族養生文化,體現了陳子昂文化的豐富性和多元性,是陳子昂文化尚待發掘的又一新載體,為我們展開了陳子昂研究又一新領域,魅力無限。
(《陳子昂故里補考》一文原載《文史雜誌》2020年第5期,“方志四川”發佈時有刪改)
作者簡介
謝德銳,1963年生,四川省射洪市人,中華詩詞學會會員,射洪陳子昂研究會會長,射洪市重大文旅項目“兩江畫廊•文宗苑”“兩江畫廊•合江村”文化顧問。詩詞、詩歌、散文作品散見《中華詩詞》《長白山詩詞》《四川詩歌》《遂寧日報》《川中文學》《文化遂寧》等報刊。
(供稿單位:四川省地方誌工作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