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五美術新潮”30週年之際,也是中國當代藝術和當代藝術批評轉型期的又一個重要時段,關於當代藝術和當代藝術批評的反思多見於近些年評論文章和研討會。恰逢其時,近期由北嶽文藝出版社主辦推出的《中國當代藝術批評文庫》出版,匯集了中國當代藝術批評界最具代表性和影響力的二十位批評家的學術成果,他們是陳默、顧丞峰、高嶺、冀少峰、劉淳、魯虹、呂澎、李曉峰、馬欽忠、彭德、孫振華、王端廷、吳鴻、吳亮、王林、俞可、殷雙喜、楊小彥、朱其、鄒躍進。他們以文字的方式,全方位記錄和呈現了1990年代以來中國當代藝術的重大事件和重要人物,同時見證了著中國當代藝術批評近三十年的發展歷程,具有珍貴的文獻和史料價值。記者在對參與文選的批評家作者的採訪中了解到在二十五年前,江蘇美術出版社總編索菲就編輯出版過一套同類書籍,作者側重中青年。十幾年前,湖南美術出版社李路明、鄒建平、張衛編輯出版過一套圖文結合的批評叢書;後來,人民美術出版社總編程大利也主編過一套,側重老批評家。今年是“八五美術新潮”30週年,30年來當代藝術與當代藝術批評共生發展,兩者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在這個時間點藝術批評文庫的出版不僅為當代藝術的發展提供了珍貴的文獻梳理,同時提供了對當代藝術批評現狀的反思。這部集二十位藝術批評家文選的文庫出版也回應了近幾年關於中國當代藝術批評現狀的諸多質疑。
記者:這套文集在這個時間點推出是否有特別的意義?
劉淳:應該有兩個意義,一是圍繞今年一月在北京舉行的全國圖書訂貨會,那是每年一次的大規模的圖書盛會,全國近千家出版社參與,這是原因之一。二是今年是“八五美術新潮”30週年的紀念年,這套《中國當代藝術批評文庫》是獻給中國紀念活動最好的禮物。意味深長,意義非凡。
記者:針對這套書的宗旨,您是如何選文章的?
劉淳:《中國當代藝術批評文庫》從一開始就將其定為“自選集”,在反覆選擇最後敲定作者之後,由每位作者自己選擇並確定自己的文章。當然,在學術方向的把握上,出版社還有一些必要的規定與要求。我想所有的作者都是選擇上世紀90年代以來最具影響力的文章匯聚成書的。
記者:如何理解當代藝術批評的價值意義和它在今天的現實作用?
劉淳:批評是一種判斷,無論傳統藝術和當代藝術都是如此。批評需要的是批評家的眼力——這是一種面的作品時能夠判斷其好與不好的能力。而好與不好,又涉及到價值標準。尤其是在一個價值體系發生變動的時期,判斷本身和過程就是參與價值體系重建的過程。今天,我們面臨的又是一個時代的轉型,,所以對任何一位批評家來説,批評的同時,又是參與價值體系重新建立的過程。這就是批評的價值和意義,以及它在今天的現實作用。
記者:中國當代藝術批評的與當代藝術的發展是怎樣的關係?有哪些特點?
劉淳:在我看來,當代藝術批評的發展得益於批評家的不懈努力和所做出的貢獻。當代藝術與批評應該是一種共生的關係,是一個知識共同體。在這樣的基礎上,當代藝術批評更需要遵循自身的學科邊界,強調批評方法論的不斷提高。當代藝術批評主要是對作品進行描述、闡釋和評介。在藝術理論的指導下,批評家才能較為準確的呈現藝術作品的藝術本體與文化訴求等許多方面具有獨特的價值和意義。
記者:當代藝術批評是否對當代藝術起到了批評的作用?有評論説當代藝術失語的狀態,您如何看待?
劉淳:每個時期的語境不同,批評話語和方法也會發生變化。我相信在過去的30多年中,當代藝術批評家為推動當代藝術的發展所做出的種種努力,確實起到重要的作用。今天,21世紀以來,中國當代藝術幾乎處在一種停滯狀態。加之資本的介入和市場的擴大,使當代藝術出現一種混亂的局面。我以為,任何新生事物在發展的過程中,都會有起伏,都有許多不確定的因素。它總是隨著社會的變化而不斷改變自身的原有形態。
記者:當代藝術批評的困擾在哪?
劉淳:我不知道當代藝術批評有沒有困惑。如果有,不再外界,而恰恰在批評家自身。應該是自己對自己有一個足夠的理解和認識。
記者:批評家與市場存在著多種不同的關係,這套選集中也有多位批評家把“批評家與市場”的論述選入自己的書中。您如何評判批評家與市場的關係對當前藝術批評狀態之間的關係和結果?
劉淳:我不太關注藝術家與市場的關係,對這方面幾乎沒有研究。批評家與市場的關係如果不是建立在金錢之上,那就是一種健康的關係。
記者:從您的角度看,當代藝術批評的理論基礎和批評的方法是怎樣的?
劉淳:這是每位批評家個人的事情。不過近些年來,中國當代藝術批評的理論基礎明顯有了較大的提高,尤其是年輕一代批評家的登場,從某種角度上説,改變了原有的形態。
記者:藝術史的研究和藝術批評兩者的關聯是怎樣的?
劉淳:從事當代藝術批評的批評家需要熟悉藝術史和藝術理論。因為當代藝術批評主要是面對作品。簡單地説,一個批評家不熟悉藝術史,很難想像他的批評會有什麼成果。
記者:當代藝術批評在這幾十年的基礎上,面臨哪些新的變化?
劉淳:當代藝術的發展和變化,肯定會帶來批評的轉型和變化。不同時期藝術的變化,一定會導致批評的變化。儘管有些東西是非常微妙的。
記者:在藝術與資本糾纏在一起的現實面前,當代藝術批評如何面對未來?
劉淳:未來是一個空洞的概念,誰也無法預見或預測未來會是什麼樣。但批評家要敢於説真話,敢於説人話。這是最重要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