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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國強:藝術把錯誤的東西放一起做成正確的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4-04-25 12:35:44 | 文章來源: 三聯生活週刊

蔡國強在杭州的工作平臺搭在西湖的正中央,湖心亭小島和阮公墩之間,從湖邊能眺望到一點模糊的輪廓。站在中山公園碼頭等待許可上平臺的那段時間裏,多少有些別樣的感覺,好像是為到達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越是難以企及,慾望也就愈加強烈,連對西湖的無邊春色也失去了細細品賞的心情。靠碼頭一艘遊覽龍船裏,以超強工作能力著稱、全部由女性組成的蔡工作室團隊圍坐在船艙裏,一個會議接一個會議地忙碌著。

蔡國強在杭州的工作平臺搭在西湖的正中央,湖心亭小島和阮公墩之間,從湖邊能眺望到一點模糊的輪廓。站在中山公園碼頭等待許可上平臺的那段時間裏,多少有些別樣的感覺,好像是為到達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越是難以企及,慾望也就愈加強烈,連對西湖的無邊春色也失去了細細品賞的心情。靠碼頭一艘遊覽龍船裏,以超強工作能力著稱、全部由女性組成的蔡工作室團隊圍坐在船艙裏,一個會議接一個會議地忙碌著。

一位工作人員推著裝了20多罐火藥的小推車跟隨蔡國強又高又瘦的身影,罐子裏的火藥有粉末狀、米粒狀,或者大一點的小圓球、小扁塊,大部分是深黑的顏色,撒在潔白的絲綢上,如同一幅黑白水墨畫。那天西湖上的風很大,火藥撒下去,不時揚起一陣黑塵。平臺上方,用來航拍的遙控小飛機在空中呼呼地盤旋。

在除了絲綢、火藥、擋風的紙板和擋雨的塑膠布之外幾乎一無所有的平臺上,蔡國強和他的工作團隊及義工們已經從早到晚地工作了好幾天,他的妻子吳紅虹穿著與義工同樣的衣服,混雜在人群中。對於為什麼一定要在西湖中央搭建平臺現場創作,蔡國強後來向我解釋説:“難度大,現場感動也多,這個感動會傳遞到繪畫上去。而且我在湖中間做,觀眾在我的展廳裏走,也像在湖裏走,他們的感受會更貼近我的作品。”

還是在2003年,中國美院院長許江邀他為中國美院校慶製作一件作品,蔡國強的設想是在西湖上爆炸出錢江潮水般波濤洶湧的景象,向四週的觀眾湧來。他想放很多導火線和火藥在湖面上,一點火,整個湖面就沸騰了,最後因為不確定的失敗率,對於主辦者來説過於冒險而沒有實現。鹽官鎮觀潮的時候,他再次涌起了表現潮水的慾望:“潮水來的時候,氣勢磅薄,浩浩蕩蕩,點火後也是這樣。”

    蔡國強説話聲音柔和,他的普通話帶濃重的家鄉口音。聽他説話很容易讓人著迷,説到開心處有幾分洋洋自得,有時候又像超然物外的高僧般點出幾句哲思妙語,比如:“在最激烈的浪頭底下,就是平淡如水。”

他的身上聚集了很多這樣的反差,一邊覺得自己的生活單調而無聊,一邊遊刃有餘地充當藝術家、管理者、社會活動家等不同角色;一邊主張“藝術可以亂搞”,一邊又異常驕傲、有尊嚴地對待自己的藝術家身份;一邊頻繁地在世界各地舉辦個展,一邊又困惑自己“為什麼要畫畫、為什麼要做展覽”。他既精明世故,又天真衝動;既強悍地幾乎單槍匹馬地讓自己躋身世界級的藝術家名單中,又稱自己“追求脆弱”。去年在多哈阿拉伯現代美術館舉辦的個展“海市蜃樓”中的一件作品,他用火藥在陶瓷上炸出了阿拉伯文“脆弱”一詞。

他的另一個展“天梯”正在洛杉磯當代美術館舉辦,蔡國強把他的藝術定義為“看得見的世界與看不見的世界能量對話的時空隧道”。他向來是個迷信的人,相信風水,相信一個看不見的世界的存在。過去四處旅行去不同國家和城市辦展覽,每次搭飛機前他會在機場的停機坪上看一下,看看要搭的這班飛機上面有沒有“破洞”。他説的“看”其實是內心的感覺,“看的時候覺得自己的感知像X光一樣掃過飛機。如果覺得有破洞,我會不肯上飛機,但一直都沒有,就安心地上飛機”。現在整天飛來飛去,他已經無暇去進行這種“感受”儀式,但還是會有點祈禱。

再次見到蔡國強是在浙江美術館他的個展“春”的開幕式上,浙江美術館位於杭州市南山路,背倚玉皇山萬松嶺,毗鄰西湖,緊挨南宋皇宮遺址。這是一塊文脈相承八百年的土地,明朝的張撝之在《武林舊事》夾注中説,南宋名家薈萃的宮廷畫院就在萬松嶺麓。

在西湖平臺上完成的《西湖》已經變成一幅360度的巨型環形作品,懸挂在浙江美術館最大的展廳裏。那幾十種大大小小的火藥已經化為柳樹、古塔、遠山,一個浩渺空靈的山水世界。西湖四週起伏蜿蜒的山峰錯錯落落、若有若無,火藥在絲綢上爆炸出淡如煙絲的墨痕,有些地方淡到不可見。

那天的開幕式是熱鬧的,甚至有幾分雜亂。蔡國強用他向來冷靜週全的處世方式帶領導參觀展覽,回答媒體的問題,向幫助他促成這次活動的所有人——包括展覽贊助方勞力士公司表示感謝,既面面俱到又很妥帖。這讓我想起他説過的話:“寂寞和孤獨是真實的,熱鬧是假的,是表像。我把和社會交流很熱鬧的場面都留在臺上的時候了,但是在臺上也不都是我的真實啊。”

開幕式結束後的第二天,他就匆匆飛回美國了,沒有在這個如詩如畫的城市裏多待一天。“藝術家是寂寞的,藝術使藝術家回到社會。當藝術家花時間走到歷史與廣大的社會群眾裏,會使他著急要回到藝術本身,又回到藝術家脆弱與孤獨的本質。需要去,才知道如何回。如果回不來,就是在搞沒意思的社交了。”

文\鐘和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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