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冰
徐冰,中央美術學院副院長,是中國當代最早蜚聲海外且至今仍最具國際影響力的藝術家之一。在自20世紀80年代末開始創作的成名作《天書》系列中,他親自設計刻印數千個“新漢字”,以圖像性、符號性等議題深刻探討中國文化的本質和思維方式,成為中國當代藝術史上的經典。90年代移居美國後陸續創作《新英文書法》、《鬼打墻》、《地書》等,均對國際藝壇産生巨大震動。此外,本世紀以來徐冰的創作面向更為豐富,特別是其日益關注的藝術介入社會的題材,《煙草計劃》、《木林森》、《鳳凰》等均是頗具深度的代表作品。
如今50後正成為中國各個行業中的佼佼者與領軍人物。徐冰正是他們當中的一員。他以極高的藝術造詣贏得了國際藝術界的尊重和認可,同時,也用自己的國際化視野和思維滋養著中國藝術。
坎坷中與書畫結緣
1955年出生於重慶的徐冰,符合了筆者以上所述的特質。與炫目的當下相比,徐冰童年的生活相對平凡、寧靜。
他出生於一個知識分子家庭,父親是北大的教師,母親是北大的圖書館管理員。幼年的徐冰,是一個喜歡跟著母親在圖書館裏轉悠的小孩,而他生活、玩耍的北大家屬院,也充滿了人文氣息。徐冰在濃厚的書香氛圍中度過了童年,不過當他可以開始真正閱讀時,文革來了。這段經歷後來成為徐冰創作《天書》的思想養料。
在當時特殊的環境下,留給人們自由思考的空間並不多,尤其是像徐冰這樣擁有知識分子背景的家庭。這是徐冰青年時期最為艱難的時期,然而也正是這段經歷讓徐冰與藝術結緣,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藝術的力量,併為他之後走上藝術的道路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在作為知青下鄉期間,徐冰展示了他在繪畫方面的一些才能。當時,徐冰被安排繪製村裏的黑板報。由於徐冰的書法的功底,他的黑板報很快在下放點被人稱道,徐冰本人在當地也具有了一點名氣。板報後來發展成一本名為《爛漫山花》的印刊物。
“在一個小山溝裏,幾個年輕人,一手伸進褲襠捏蝨子,一手刻蠟紙,抄寫那些高度形式主義的文章。”徐冰用幽默的詞語回憶了那個艱苦的烏托邦歲月。也正是這個刊物,為徐冰帶來了進入中央美術學院學習的機會——因為《爛漫山花》,他被派往中國美術館與其他專業美術工作一起修畫。也正是在這裡,他聽説了中央美院重新招生的資訊。靠著青年的熱血以及對美院的憧憬,徐冰克服了現實的困境,最終參加了入學考試。
1977年夏,還在知青下放點收糧溝村的徐冰,收到了來自中央美術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入校後,他被分配到了版畫工作室。由於當時中央美術學院的主導教育思想是來自蘇聯的寫實主義,所以非常重視學生基礎的訓練。依靠刻苦地訓練與之前的繪畫功底,徐冰的繪畫基礎很快得到了提高,他的學生作業素描《大衛》讓他成為了學院名人,“快開學了,靳尚誼先生來察看教室,看到這張‘大衛’……不久美院,傳出了這樣的説法,靳先生説:‘徐冰這張大衛是美院建院以來畫的最好的’。”
正當徐冰埋頭學院刻苦訓練時,時代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此時,身在學院的徐冰已經明顯能夠感受到時代的變化,但他並沒有馬上投入其中,他在回憶中將自己稱為時代的“旁觀者”。他歸結于自己性格的原因,可事實上,當年的前衛藝術家們很多都是他的朋友,並且他自己很快也投身其中。
汲取思想的養料
《天書》又稱《析世鑒》,是徐冰完成于上世紀80年代末的一件裝置作品。上世紀80年代是一個全中國都渴求知識的時代,人們讀著來自各自方面的書籍。徐冰也開始大量讀書。他追溯童自己的童年與閱讀經歷以及知情歲月。這讓他感受到心靈的震顫,也成為他創作的素材。對於當時生活的深刻記憶經歷刺激了他創作的神經,他開始用自己的語言,創造自己的書——於是“偽文字”誕生了。
他用了數年時間來創作此後稱為《天書》的作品。他從《康熙字典》等字典與古書中苦心編篡出一套新的文字,但這套文字卻遵循著嚴格的編造規律——由真實的偏旁部首排列成新文字。之後再將其刻印在木頭上,排列成活字印刷板。1988年,當《天書》的第一部分在中國美術館展出時,反響劇烈。也正是這件作品,讓徐冰與張曉剛、王廣義、黃永砯等作為當代藝術的代表被記錄于中國的當代藝術史中。
1990年,徐冰應美國學府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分校的邀請,開始他在美國長達十八年的歲月。在美國的時期,徐冰的生活與工作多在紐約開展。在這座國際化大都市裏,擁有著來自世界各地的不同人士。這座城市的開放和包容,成全了人們的夢想,也給這個城市蒙上了神奇的面紗。
徐冰的工作室位於布魯克林區,最初他與朋友居住地下室中。但隨著他藝術逐漸被美國人所接受,他的生活也開始改善。1999年,麥克阿瑟基金會就授予其天才獎和31.5萬美元的獎金。2001年,位於華盛頓的史密森學會薩科勒畫廊首次向在世藝術家敞開大門,為徐冰舉辦了個展。而蘇富比的拍賣中,他的作品《會飛的鳥》被美國收藏家邁克爾·古德高價拿下。徐冰的作品在國際藝術舞臺上被賦予了極高的地位。他的藏家古德豪斯先生曾評價説:“徐冰是最有創新意識的藝術家之一,他是世界溝通的鑰匙。”
2008年,已在國際上享有盛譽的徐冰接受了中央美術學院的聘請,回國擔當了中央美術學院的副院長。2010年,徐冰的大型個展《鳳凰》在北京舉辦,一個體型龐大、結構複雜的“鳳凰”被數輛吊車懸挂於今日美術館門前。它也讓徐冰再次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
從一開始為生存環境所困,到將生活轉換成藝術創作的思想源泉獲得成功,徐冰從平凡走向了成功。雖然已年近花甲,但他的作品仍備受期待,因為對於一個藝術家來説,這正是一個藝術造詣厚積薄發的年齡。我們相信他的國際化背景能夠幫助當下中國藝術界更好的融入國際舞臺,我們也相信他在未來能夠創作出更多更具影響力的藝術作品。當然這一切需要時間去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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