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莊給所有人一個在文化上主動思考或者重新定義可能的機會,這一點價值或想像空間一定要被強調,被提煉,以及做出來——否則對宋莊的認知就過於平面了。即便現在很模糊,但是對於它不斷變化的未來,我們要強調這種可能性,只有保持這種可能性,才能産生文化上新嘗試和多樣性存在的可能。宋莊的魅力在於它無限的動態性,這種動態性是全新的,而不是別人像打造一個工程可以簡單塑造的,它的核心不是工程,不是藝術家蓋工作室,而是藝術家以及藝術家帶來的生活方式。仍然需要指出的是,它的價值和意義首先在於它的文化交流資訊處於活躍的流動狀態,這是它能夠不斷産生價值最關鍵的一點,這和保守的文化協會或組織有著本質的區別。它用一個具有文化生態村的概念以及踐行,並在未來的時間段裏將這種文化平臺的意義發揮到極致,那麼對於中國這個轉型文化無疑是一個絕無僅有的實驗窗口,是啟動更寬鬆更可能性內涵為基準的新文化一個可提供參考意義的承載。
當然,宋莊作為新興藝術文化生態區域所展示的新價值、新觀念,與藝術家個體微生存焦慮構成的矛盾場,也非常鮮明的呈現了整個社會在文化系統上面臨的問題。宋莊的存在比任何文化現場更具有現實意義。如果藝術家群體通過個體努力解決或超越不了現階段的個體命運,那麼宋莊的發展以及可能出現的模式也是需要被不斷調整的——宋莊需要不斷討論藝術家上行通道的可能性或邊界,需要很微觀的層面重新贏得整個社會對藝術個體價值的尊重,對創造力群體價值的重新評估,這將是宋莊藝術生態最值得關注的問題之一。這裡有一個前提,宋莊需要包容,因此每個聲音或觀點對現階段的發展中的宋莊而言都尤其重要。
走在文化前端的藝術群體更需要推動今天人們對宋莊的理解和想像,也需要告誡宋莊的開發者們不能過於太實際,而是需要一個文化上的自覺推動責任,從而來應對今天整個社會文化上面臨的困境。宋莊有100個理由做成一個像潘家園大芬村那樣保守的滿足觀光客簡單文化消費的地方,但是宋莊也有100條理由不能讓自己類別於其他地方,因為它從一開始就強調自己的是野生的,是活躍的,是前衛的,是自由的,是包容的,它必須挑起新文化階段的使命,從文化上尋找到更加可能性的擴展邊界,不斷用視覺的方式重啟人們對文化的新認知、新觀念、新思維——這是宋莊特別重要的文化基因,不能放棄這些最基本的因子,否則宋莊就不會有發展的苦楚,就不會有這麼多人對它的現狀投以這麼多的關心。每個人都對宋莊的發展隱約有些擔心,甚至對本屆藝術節前夕宋莊小堡鋪上柏油路以及開幕式主持人誤讀的“賈憲庭”都過於敏感,當然都能理解,因為宋莊的發展確實有些令人困惑的,但是宋莊必須“豁出去”,才能找到新的發展路徑,而不是自己先發悶騷把自己騷死,從大的方面它必須承擔一種社會新興或新型文化實驗區的角色,從小的角度上看,如何形成一個具有特色的文化生態圈,從而滿足特定群體的需求,也符合目前創意産業風起雲湧的超夢幻時代的大背景——宋莊的文化生態建設是一種有能力多向介入的一個活的濕的文化新興場域現場,而不是行政長官單方面的意志力體現,宋莊更不是一個自我重新找到文化思維保守障礙的包袱。宋莊不需要現成思維運作下的簡單解説詞!宋莊需要包括政府在內各方對於文化態度和政策的重新見識和激活,並能在更多共容的狀態下,找到新的文化價值出口。
當我求教于英國創意産業之父約翰·霍金宋莊的發展方向時,他認為,沒有一個地方能夠保護自己,宋莊也同樣如此必須走出去。我的理解是藝術節是宋莊現階段走出去的一個舉措,當然如果有想像力的話,宋莊這麼大一塊資源,加上宋莊連結起來國內外的資源,那麼更多的可能性將會出現在後頭。如何充分的利用宋莊現象,我把話再説得更直白一些,我想值得保守的文化系統去反省原有的文化體制。我想這都是宋莊的可能性和它的現實作為對稱面的意義。對宋莊的擔心是正常的,但是如果這個階段藝術群體不能用自己的力量一起介入,並推動一個處於發展進程中的宋莊,我想任何抱怨都是非常有局限的——宋莊賦予更多的價值是行動,並在實際的構建中完成不同的價值訴求。至少要讓宋莊保持著一種“形象思維、情感、體驗、想像力、創造”交匯,並體現文化力量的,具有獨特文化價值的地方。文化上給人很有衝勁,非常具有活力感受——換句話説,一種文化上處於濕的狀態,而不是文聯以及作協那般乾癟和沒有更新的實際意義——宋莊提示的是一種文化更新和超越可能存在的區域。但願,對宋莊的價值判斷無論現在是積極的還是消極的,但都不是簡單的對宋莊的一錘定音,宋莊還處於不斷彈出新界面的階段,這才是宋莊的真實。當未來全球100多個國家館,各省的藝會館在這裡匯聚的時候,你還真無法預料這些展示全球以及各區域最新的文化,能夠輻射出多少文化能量,以及如何生成新的文化價值可能——所以宋莊還需要不斷的被定性,而不是現在簡單的功能性很強的下結論。畢竟宋莊作為一個文化交流平臺的增值,以及它正在擴寬的。我作為全國12個群落的總協調人,除了西藏、新疆、台灣群落藝術節組委會有專人在負責之外,其他群落包括北京上苑,重慶,南京,江西,廣西,天津,湖南,西安,大慶,整個過程我都和他們保持著非常動態的聯繫。這麼多群落來宋莊做交流,實際上已經把宋莊的資訊帶給了各自的區域,我想宋莊藝術節搭建的很重要的一個渠道意義和價值就顯示出來了。你很難想像當廣西群落為組織藝術家來參加這個交流活動,專門開了12次會議的那種觸動。藝術節跨界主題,並沒有將展覽簡單定義為一個作品展,我跟很多群落策展人溝通過,作為一個策展人10%的精力是在展覽層面,當然我最想説的是組織好展出作品只是策展人最基本的任務,應該有90%的精力想盡各種辦法搭建各種平臺將自己的群落運營出去,這才是今年跨界群落展我所思考的。
今天多元觀念已經能夠達成這樣一個共識,文化上保守的副作用比創新藝術區對文化更具有殺力,如何在政府的層面保護創新藝術區的活力以及發展的獨特性,並不是以破壞藝術家群體的利益為發展代價,這很需要一個過程,因為中國社會正處於一個完全功利化的階段,藝術家這個智力群體更需要做更多的工作,讓藝術的價值生效,以喚起對這個區域文化的持續的建設和保護。那麼它的意義將遠遠超過今天我們對於一個展覽是否精緻是否學術的簡單要求要更重要的多。宋莊現在培植的土壤和氣氛是藝術家形成的,那麼宋莊將很快迎來它的第二個階段,專業人士開拓藝術以及藝術衍生出來的各類價值,而這個階段現在還剛剛開始,另外支撐這個階段很重要的各類專業人才對於宋莊而言都極度匱乏。我覺得宋莊目前很大的詬病的源頭至少可以追溯到這個層面而言。當然宋莊還有更多層面利益的糾結,但是我認為首先還是它的發展,只有發展,才有可能解決不斷出現的矛盾和問題,這是一個前提。
現狀是,過少的人才涌入到這樣一個曾經是文化不毛之地,現在在搭建一個這麼大的平臺,最重要的是各類專業人才的匱乏,尤其藝術經營方面的人才,實際上從這屆藝術節上完全可以看出來這方面的“窘態”,藝術節龐大的內容體量,則需要一個相匹配的經營團隊將這些非常大的資源推銷出去,但是如何運作這樣一個全國藝術資源匯聚的平臺,通過有效的運營手段,給更多的群體帶來不同的機會,這是現階段宋莊舉辦藝術節非常實際而又最困難的一環,需要很多有識之士來一起推動——這也是宋莊藝術節發展的初級階段面臨的問題和這個領域需要過渡上市場層面天然的一個挑戰。畢竟宋莊本身是一個龐大數量的職業藝術家聚集的地方,另外一個是外地的藝術家大批量的來這裡做展覽,除了單方面的學術交流,他們也需要得到市場層面的認可,而前提群體接受藝術作品需要一個平臺來購買或收藏,但是缺少行銷系統的專業人才來擴展藝術作品的價值,當然更遑論盤活整個藝術界龐大的藝術資源。因此藝術節仍然有很大的想像空間。值得一提的是,宋莊是非常具有文化的張力和未來有足夠野心改變文化版圖的標誌性地理空間,那麼需要更多的力量參與進來不斷的賦予這個地方新的價值發現,以及導入更多的新觀念,來碰撞這個區域作為實驗場的意義。包括今年藝術節“跨界海選”遴選的《新週刊》主筆胡赳赳即將展開的“宋莊社會學”研究項目等,都是將宋莊的意義放到更大的視野中來考察,完成它作為一個藝術文化價值增值的區域。宋莊自覺與不自覺匯聚的是一種智力或者創意群體的力量,這個現象非常有意思,它讓人看到文化未來虛擬的價值的一份,也看到了眼前必然的焦慮的一部分。
現階段的宋莊註定不是最豐富和極為不完善的,但是你要接受宋莊的是一種對文化突破的推動和全部理想性的寄託,這樣當你在藝術節上看到一個不能夠讓你十分震撼的展覽,你才能理解宋莊要承載的東西。你才能確信宋莊作為前沿文化的核心地標只不過從1994年開始,真正被外界熟悉也不過是近5,6年的時間,那麼請多給宋莊一些時間。請將宋莊當做一個文化生態圈來考量,我想可能看宋莊會更客觀一點。現在還沒到或不只是將宋莊定義為一個細節,一個內容的時候,宋莊需要的仍然是一種框架視野,仍然是一種觀念和思維的變革,仍然是一種對新文化場域的價值判斷。當然,我希望政府有關部分對於這裡匯聚的所有藝術家個體給予足夠的尊重,他們是這裡的主人,別忘了這點。藝術家也需要通過不斷的能力去改變自己的命運,這是未來宋莊藝術家群體最具挑戰性的問題之一。
藝術家如何思考發生變化的環境下,個體價值如何相對完整的體現,將是這些充滿無限可能性地方最富想像力的問題之一。它甚至將可能見證知識分子或者將智力群體的命運在新興背景下發生的變化的某種縮影。我必須迫使大家思考的是,宋莊現在是什麼概念都可以裝下來的階段,藝術家必須敢想,而不是無誤會和臆想它,必須把你的不解和困惑用更具體的方式介入到宋莊日益變化的大現場中,或者是衝突或者柔軟的方式,推動宋莊真正的變化。宋莊需要的不是常規性的發展,需要的是新文化如何支撐起來的土壤實踐。
宋莊不只是政府的,它有一部分一定是宋莊藝術家以及所有推動藝術發展的人士貢獻的智力,以及發生在這裡的情感,思維,表達方式以及生老病死等等。所以宋莊做得不是798簡單的藝術交易,也不是博覽會整合式的買賣行為,更不是雙年展淪為少數人的特權,它是一個大家創造,共同相處,共同搭架平臺,共同交流,共同呼應也共同産生文化異見,業共同産生價值,共同衍生更多存在而發生可能性變化的宋莊。從某種程度上看,宋莊首先是一個生活共同體,然後是認知共同體,藝術共同體,然後是價值共同體,然後是利益共同體,並不是簡單的展覽行為,一個簡單的判斷所能涵蓋完宋莊全部的特別是它不斷變化的意義。我的意見是,更多的藝術有識之士通過各種渠道參與到宋莊的發展中來,去推動當代藝術在地標性的部位——宋莊發生變化的一切,而這個階段正是直接連接藝術未來的重要一個可能性方向標。只要這樣做,才能一起生成新的宋莊,不斷推動變化的宋莊。當然這麼説,有人會説太理想了,但是我認為在宋莊藝術的更多實踐意義和可能性將仍然能夠得到發展,我們不應該事先的人為去判斷這個地方不太可能了,更應該覺得它的突破點在哪,況且宋莊對於藝術的可能性非常之大,並不是現在我們認為的已經到了發展瓶頸。宋莊現在的發展只是它最簡單的階段,更多的可能性還沒有完全展露出來,還需要時間,還需要更多有創造力的藝術家和智力群裏,能規劃出宋莊藝術文化多樣性的線路圖和發展可能性的觀點出來。藝術節同樣不是宋莊發展的全部,但是宋莊需要通過藝術節開拓並引導國內外的資訊交流,最大化的整合藝術資源,搭架一個具有重要意義的平臺。
我還想提醒的是,今天去討論宋莊局限性的時候,請別忘了它是一個真實和動態的生活現場,應該將這些問題帶到現場中,我不認為現階段只要解決賣幾張畫就解決了的問題,我倒擔心的是用傳統和保守的思維去理解這個具有無限可能性的地方,因為並不是所有的人包括政府都能看清楚宋莊的下一步會走到哪,因為具有的藝術資訊交流未來再這裡匯聚,碰撞以及産生的價值和影響力都將是不可估量,有些將超越我們的想像,成為推動全國文化。這是宋莊極具可能性的地方,而不是現在過去擔心它不完美的現狀。我還擔心這裡是不是有很多有新思維的藝術家,如果藝術家主體都沒有能力去推動一個新興或新型文化區的打造,那麼藝術和生活的融入,藝術觀念,以及當代藝術要創造的價值是多麼的可悲。宋莊是文化上的一次大場面和觀念以及認知上的超級變化,應該用更非常態的方式去深刻理解宋莊的意義,因為當網際網路碰撞了多元化文化空間的到來,那麼實體空間裏,具有突破和創造性的文化區域——無疑落到了宋莊身上,那麼它未來每走一步的示範意義,將直接對中國更多地方的文化産生間接的觸動或直接推動的作用。
因為藝術有很強的流動性與推動力,這裡的主體仍然是藝術家,只要這個群體能夠保持特有的創見能力,那麼由藝術推動的力量就不會輕易的被忽略,就一定能喚醒新的思考力,這也是明日的宋莊能夠突破今日宋莊的局限之所在。即便是面臨輿論風口浪尖的産業化背景下的宋莊,同樣不應該成為束縛藝術家自身需求解放和突破的藉口,恰好提供了一個用藝術改變某些事情的大時代背景,需要用藝術的創見和智慧,尋找到藝術家最好的價值坐標,共同推動並解決宋莊作為新興文化生態區發展過程中出現的實際問題。當然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宋莊、藝術家,村民、政府,相關開發者,包括看客、作品、藝術節、利益分配等等這些日常的關鍵詞,如何連結起他們的作用和價值,從而在更大的理解中,尋找到共同推動宋莊的合力,這需要各方有極強的共識,為一個新興的成長區貢獻各種聲音和智慧,包括好的壞的,宋莊需要各種關注力,只要這樣才能運作在一個文化高速擴容的階段,才能迎來宋莊未來的發展。從更長遠的角度上看,至少很少有這樣一個具有不斷可能性常識的文化實體區域出現,並且能夠匯聚各種可能性的力量,尤其對於新文化內容擴展的意義,從而改寫藝術文化的版圖,宋莊起到了領銜的作用。
宋莊你完全可以誤會或者不認為它的價值內涵。但是至少你不要用習慣性的思維錯誤的傳播和解釋它。一個已經因勢而起的地方,你不可能還能讓它保守到原來的狀態,那麼只有最大化的連結到各種新的資源,才能夠不斷推動讓這個地方在文化上完全有別其他地方的作為窗口意義的價值凸現出來。當然,值得注意的是,傳統思維的文化體制不應該在宋莊成為主導,應該更大膽的展示一個超級發展中的國家豐富的文化內涵,多層次,多元化,以及文化在不同階段發展呈現的新面貌出來——宋莊是一種藝術文化變數下出現的區域,轉型期社會強烈的信號顯示,沒有理由不換種文化價值觀和思維來區別對待宋莊。當然,更重要的是也能讓藝術家找到仍然可以自由創作和廉價生活的區域,而不是一個過於實際和趨利的埋頭于産業開發的漩渦中,而迷失了宋莊的野性與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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