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它山——謹以此片獻給張仃先生誕辰100週年

時間:2019-05-17 | 片長:00:28:13 | 來源:藝術中國

  20世紀,對於中華民族,是苦難深重,同時又在艱難之中孕育著復興的百年。1917年,胡適和陳獨秀在《新青年》上發起文學改良運動;孫中山北上征討軍閥,保護革命果實;留法勤工儉學會成立,中國第一批青年知識分子即將赴歐洲求學……黑暗的舊中國仍然混沌未開,然而新的思潮已在涌動萌發。

  這一年的農曆五月十九日,張仃出生於遼寧北鎮醫巫閭山下周屯,他本名冠成,字豁然。在這個被他戲稱“只産白薯和鬍子”的地方,每年四月,家鄉的廟會是張仃最開心的時候,而廟裏的壁畫成為張仃幼年藝術最初的啟蒙。

  1931年,“九一八”事變爆發後,東三省淪陷。年僅14歲的張仃輟學,流亡至北平。因喜歡藝術,他不顧家人反對,考入北華私立美術專科學校的中國畫係。他同情(目睹)底層人民的悲慘生活,對(國民黨)不抵抗行為極為憤慨。他逐漸發現了漫畫這一主題鮮明、風格犀利的藝術形式,並把它為匕首投槍,向社會黑暗宣戰。因參與積極進步活動,1934年張仃被國民黨憲兵逮捕,押送至南京。張仃的漫畫想像力天馬行空,筆下的作品簡練、準確、有力,對感情的表達直接、有力,極富煽動性。年輕的張仃,因為漫畫,像一聲霹靂,響徹中國文藝界(走上了革命之路)。

  1938年秋,張仃來到延安。延安的物質條件雖然艱苦,卻充滿了理想和革命精神。

  1949年新中國成立,普天同慶。在這期間,張仃承擔了為國家而設計的光榮使命。他負責改造勤政殿與懷仁堂,為全國政協設計會徽與紀念郵票,為開國大典進行美術設計,並負責天安門的裝修方案。在國徽設計中,張仃提出國徽中必須要有天安門,這一意見最終被採納,成為國徽中最重要的標誌,這一系列重大的設計任務,使得張仃被後人稱為“新中國的首席形象設計師”。

  年輕的新中國需要向世界展示自己的形象,1951-1956年間,張仃將中國國家館帶往布拉格、莫斯科、巴黎、華沙、萊比錫、羅馬等城市的博覽會,這一時期,張仃確定了民族加現代的國家風格形象,讓國外觀眾眼前一亮,(把朝氣蓬勃的新中國形象帶給了世界)充滿朝氣的中國氣派給世界留下了鮮明的印象。

  1956年,因為在巴黎主持世界博覽會的中國館設計工作,張仃有機會見到了畢加索。

  1950年,中央美術學院成立,張仃擔任實用美術系主任。當時中國畫的發展面臨困境,對於中國畫的前途,一派認為中國畫已經高度成熟,無需變革,另一派則認為中國畫是封建時代的産物,無法表現新時代。當時張仃與李可染都住在大雅寶衚同,每天早晨他們都相約一起去上班,一路走,一路聊,探討著關於中國畫發展的問題。1954年,美術界再起中國畫問題的爭論。中央美術學院成立國畫革新小組,由張仃任組長。由此,張仃、李可染、羅銘進行了著名的江南水墨寫生,他們希望通過一次具體的藝術實踐,為古老的中國畫探索出一個新的未來。1956年,國務院組織(毛澤東、周恩來批示)成立中央工藝美術學院,但緊接而來的“反右”運動,讓學院的一批藝術家和學者紛紛落難。1957年,黨中央派張仃擔任副院長,他一方面把民間藝術請入學校,同時又吸收西方現代設計藝術精華,使得“文革”前的十年成為中央工藝美術學院蓬勃發展的十年。

  1961年,張仃帶研究生雲南寫生,創作出了一批讓人大開眼界的“裝飾繪畫”。這是人們從未見過的中國畫新樣式。但正是這批帶有這些新觀念、新探索的作品,為張仃帶來了不盡的災難。1966年,“文革”開始,造反派為張仃舉辦黑畫展,張仃遭千人當眾批鬥,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飽受摧殘。文革後期,張仃獲准回京養病,飽經風霜的老人選擇在西郊香山的一間破舊農舍,躲避塵世的喧囂。文革十年,他聽到了太多嘈雜,見識過太多的醜陋的人心和慾望,他開始厭惡一切色彩,他看見紅色就想嘔吐,甚至連有花色的被子都要反過來蓋。而這時,一本掖在口袋裏的巴掌大的黃賓虹的焦墨冊頁成為他藝術上的唯一慰藉。在荒山野嶺之中,沒有任何可以作畫的工具,他只得向小學生借來最簡單的筆、紙、墨,在一筆一畫之中,他找到了巨大的安靜,也開啟了他晚年向藝術高峰的跋涉。

  改革開放之後,百廢待興。61歲的張仃眾望所歸,復任中央工藝美院副院長。當年,他為上海美術電影製片廠設計了動畫片《哪吒鬧海》,並在1979年從全國藝術院校調兵遣將,主持了首都機場壁畫的創作。張仃用篆書的“藝”字設計的中央工藝美術學院校徽一直用到今天,他確立的“衣”、“食”、“住”、“行”至今仍是中國設計發展的重要方向。在張仃的帶領下,中央工藝美術學院毫無疑問成為“中國藝術設計教育的搖籃”。

  1983年,張仃正式從院長的位置上卸任。這位66歲的老人竟然高興地在地上打了個滾兒。終於自由了,終於可以專心開始自己的創作了!在接下來二十多年的歲月裏,張仃的足跡幾乎遍佈除了西藏、台灣等地之外祖國所有的大好河山。他醉心於和自然的對話,每當打開冊頁,用筆描繪眼前的景色寫生,便忘掉了自己的存在,忘掉了周圍的一切。他把將焦墨這一中國山水畫中不為重視的小畫種發展為具有豐富表現力、可創作巨幅作品的大畫種,他通過線條的粗細、虛實、變形,畫面的節奏、韻律、空間,描摹出大自然的魂魄。莽莽蒼蒼,這紙上數以萬計的筆痕描繪的意象,其實正是這位世紀老人飽經滄桑之後博大的胸懷與精深的哲思。雖然只有一種色彩,我們卻看到了春山如黛,雖然是焦墨枯筆,我們卻聽到了水流潺潺……

  張仃,中國美術的驕傲。回顧張仃的百年,他從一名心懷家國的熱血青年,到投奔延安的革命文藝先鋒,從新中國的首席設計師到中國設計教育的奠基人,從裝飾繪畫風格的探索者到一代焦墨山水的藝術大家,他總是立於時代的潮頭浪尖;同時,他又是一名純粹的藝術家,他的藝術橫跨漫畫、建築、設計、壁畫、中國畫多個類別,他無所不涉、無所不能,唯有藝術是他畢生的追求。

  張仃,用他的一生,為我們如何守護與傳承中華文脈,給予了永恒的典範與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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