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謨(1830—1887),張敬修侄,字鼎銘,一字遁叟,別號甚多,有鈍守、遁叟老人、遁翁、屋裏山人、問花主人等。他精鑒賞,收藏鼎彝、金石、碑帖、書畫等甚富。善詩詞,工繪畫、篆刻,著有《靜娛室題畫詩》、《墨蘭詩集》、《靜娛室雜存》等。張敬修任官期間,侄嘉謨隨行襄理軍事,並聘請了能詩擅畫、兼通印學的居巢(1818—1865)充當幕僚,後由居巢引薦其堂弟居廉亦隨行軍旅。張氏叔侄均雅好書畫篆刻,遂于軍務餘暇,與居巢、居廉好共同研求藝術。嘉謨與居廉同學畫于居巢,居廉于光緒二十三年(1897)所作《鳳仙蚱蜢》與張嘉謨于光緒六年(1880)所作《花卉冊之三》以及光緒三年(1877)居廉所作《水仙•蜜蜂》與光緒六年(1880)張嘉謨所作《水仙蜂石圖》一樣無論是用筆、用墨還是構圖、設色都十分相近,而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所藏的《草蟲扇面》更是張嘉謨與居廉藝事交流之作,可見兩人交情甚篤,藝術也互相影響。(圖8)(圖9)、(圖10)、(圖11)、張嘉謨師從居巢時亦多用其法,而畫面所透露出的生活氣息也是居氏一直以來重視“生意”的結果。然而,《嶺南畫徵略》又記張嘉謨“中年後專寫墨蘭,兼工篆刻”,(圖12)其原因正如清未廣東新會名士陳寶徵所説:“老人(張嘉謨)恬淡無欲,獨以蘭得其性之所契,故多藝蘭,又工於畫蘭,尤多題蘭之作,措詞婉約,托諷深遠,有屈騷之遺音”,時有“古泉石,鼎銘蘭”之譽。而須注意的是,張敬修之父張應蘭(1763——1837),字楚佩,號九畹。也是以屈子典故,蘭花之意命其名號、用字以見其志的。張敬修、張嘉謨好蘭或亦受家族的影響,另一方面就是對蘭花品格的認同和借物喻己以見其志的。 雖居巢以寫閒花野卉為人稱著,但亦有畫蘭蕙,曾見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藏居巢贈送給張嘉謨的《春蘭》扇面,以雙勾法寫春蘭,全用毫尖,得瘦硬之趣,線條挺秀細勁,蘭葉勢飛舉,花蕊舒吐,通篇文人氣息濃厚。(圖13)而與其師居巢不盡相同,所附張嘉謨《空谷幽蘭圖》兩幀(圖14、15)以水墨簡筆寫幽澗蘭蕙一株,大筆取勢,淋漓酣暢,寥寥數筆,足見蘭之偃、仰、欹、正、含、放,風姿綽約,生機盎然,饒有韻致。其一款署:“此是幽香一種花,不求聞達只煙霞;採樵或恐通來徑,更寫高山一片遮。澤坡一兄大人屬,張齊”;印鑒:“(朱文方印)遁叟”。其二款署:“墨君石友意同參,幾葉光風轉碧嵐;悵望王孫杳何許,年年芳草滿江南”;印鑒:“(朱文方印)循叟”。因蘭花以書法用筆為之,遂款書又與蘭花相得益彰,協調自然。作水墨蘭,清汪之元《天下有山堂畫藝》中説:“寫蘭之法,多與寫竹同,而握筆行筆取勢偃仰,皆無二理。然竹之態度自有風流瀟灑,如高人才子體質不凡,而一段清高雅致,尚可摹擬。惟蘭蕙之性,天然高潔,如大家主婦,名門烈女,令人有不可犯之狀。若使俗筆為此,便落妾下媵輩,不足觀也。學者思欲以莊嚴體格為之,庶幾不失性情矣”。上述兩幅作品款中“不求聞達”、“芳草滿江南”可見是借寫墨蘭喻已的心緒。 ……未完待續,更多內容請看《收藏·拍賣》2013年6月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