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中國

劉孔喜:經驗的映射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3-03-04 11:05:53 | 出版社: 《當代藝術》雜誌

CONTEMPORARY ART:你是見證了新中國發展歷程的藝術家,您是否都在一直描述著您身邊的情感動蕩?

劉孔喜:是的,我的創作從來沒有脫離我所生活的時代和身邊的生活,也一直描繪它們帶給我的情感變化和切身感受。

CONTEMPORARY ART:請您談談您創作風格形成的過程,同時分享一下過去和現在給您帶來現實生活的感受差異?

劉孔喜:我的創作從手法到風格四十年來經歷了很大的變化。我的創作之路是從北大荒知青版畫創作開始起步的,它始於上個世紀70年代初。受老一代北大荒版畫家的影響,那時是選擇套色版畫的形式錶現知青的生活,報考魯迅美術學院的時候,雖然第一志願報的是油畫係,但遞交的報名作品都是版畫作品,並且都已參展和發表,所以被分配到版畫係學習,應當也算順理成章。但在後來的學習過程中,我一直對版畫的製版過程和作品完成的間接性頗感不適,而對能夠直接看到畫面完成過程、體驗到手繪樂趣的繪畫更有興趣,因此,畢業後,我就畫了大量插圖和連環畫,也畫油畫,體會直接手繪的樂趣,並且開始對美國當代畫家安德魯•懷斯的繪畫風格和技法産生了濃厚的興趣。90年代初,我到日本武藏野美術大學油畫學科做客座研究員,就很自然地選擇了油畫古典技法與材料研究,從歐洲繪畫的源頭開始,研究油畫古典技法和坦培拉畫法,並且主要選擇坦培拉畫法作為我的創作手法,直到現在,這使我的繪畫創作從手法到形式發生了的很大轉變。作為過去和現在的現實生活帶給我的感受差異,無疑也是很大的。四十多年前,一個特殊的時代改變了我和同代人的生活,上山下鄉成為我們的集體命運。我們遠離城市和親人,被拋到社會的底層,殘酷的自然環境和現實生活磨礪了我們,我們也為北大荒的開發建設貢獻了血汗和青春,那段經歷已經成為我們每個同代人生命中一個望不斷、扔不開的情結,那裏有我們美麗的年華和飛揚的青春!動亂結束後,我們收拾起行裝和疲憊的身軀,返回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重新創業。如今,韶華已逝,滄桑替代了曾經鮮活而充滿稚氣的面龐,作為“知青”,我們已成為當今社會中的一個特殊群體,共和國歷史上絕無僅有的一代人,我們的思想、感情、人格和信仰都已經深深打上了“知青”的印記,無論我們現在怎樣認識、看待那一段經歷,這一切都已經不可更改!記得一位俄羅斯詩人説過:“一切過去的終將過去,而過去的一切都將成為美好的回憶。”這些年來,我就是以一個老知青的身份,站在歷史和真實的立場,描繪四十多年前的那些生活,努力用畫面解讀那沉重得難以翻過的一頁,咀嚼著那一段久久不能釋懷的生命歷程。

CONTEMPORARY ART:在您的繪畫中都會讀到一種清澈的“心境”,您是怎樣醞釀並預設這中種感覺的?

劉孔喜:我在創作中並沒有特別刻意製造和預設這種“感覺”。製作過程中,更多的是考慮構圖安排、黑白灰配置、色彩氛圍和遠近推位這些具體問題。如果説我的繪畫裏有如你説的“清澈的心境”,我想那應該是一個人洗盡鉛華、漸漸老去的現實狀態的真實反映。另外也和坦培拉——這個源自歐洲中世紀並帶有某種宗教意味的畫種有關。坦培拉的手工性、緩慢性和嚴謹有序的製作過程常常讓我覺得自己像個“修士”,對它的熱愛與鍾情使我心靜如水,繪畫變成了一種信仰,而信仰是可以使人沉靜下來,産生出一種與當下熱鬧喧囂的時代相悖的心性與創作狀態,虔誠的對待繪畫本體,正所謂“心遠地自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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