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宋 蘇富比中國書畫秋季拍賣會10月8日在香港舉行，全場估值最高達1280萬港元的張大千的《擬唐人秋郊攬轡圖》在上拍之前卻遭遇歸屬之爭。民國傳奇建築商人陸根泉女兒陸介鏗日前入稟香港高等法院，指該畫是張大千于1950年代贈與其父，父親後來轉贈她作為結婚禮物，畫作其後寄放在父親一名老員工家裏，近日卻出現在拍賣會中，遂向蘇富比提出追討聲明之外，還向香港警方報案，要求協助取回該畫。蘇富比亞洲區行政總裁程壽康接受查詢時表示，由於不確定此畫的物權，故該畫不拍賣，但未有進一步交代會如何處理該幅名畫。 “蘇富比已經得悉有關原定於10月8日拍賣的張大千《擬唐人秋郊攬轡圖》之物權爭議。蘇富比一向對拍品的物權非常重視，鋻於物權爭議雙方未能達成協定，蘇富比決定撤拍《擬唐人秋郊攬轡圖》”。此回應似乎並沒有暫停爭議，“撤拍” 後，畫作交由哪一方保管至今仍是懸念。 拍賣公司在確定藝術品所有權上一直存在難度和爭議，很多藝術品背後都有著所有權的糾紛，這樣的事情本也常見，無需大驚小怪。可問題就在於，一個簡單的撤拍聲明似乎並不能結束大家對這起事件的質疑。俗話説的好，“清官難斷家務事”，兄弟妯娌間爭吵起來，一個桌子一個碗都難以分清楚到底該歸誰，這本也怪不得局外人。不過，家門關起來怎麼爭吵怎麼打都是人家的“人民內部矛盾”，無傷社會秩序之大雅，怕就怕，明明是要敞開家門端上臺面的東西卻捯飭不清楚，若是再有意無意傷了外人的心，那麼這事兒多半要怪罪在掌案的“官兒”身上了，而蘇富比這回還著實當了一回尷尬的“官兒”，涉及到的竟然還是張大千的名作。 我國《物權法》規定，無處分權人將不動産或者動産轉讓給受讓人的，所有權人有權追回；除法律另有規定外，符合下列情形的，受讓人取得該不動産或者動産的所有權：（一）受讓人受讓該不動産或者動産時是善意的，（二）以合理的價格轉讓，（三）轉讓的不動産或者動産依照法律的規定應該登記的已經登記，不需要登記的已經交付給受讓人。也就是説，按照《物權法》規定，退一步講，如果這幅畫已經落錘拍于藏家，那麼這幅畫就完全成為了藏家的合法所有，這位新的物主如果能夠依法證明自己的所有權，那麼也只能向原物主索賠，這幅畫是拿不回去了。相信要是那樣子，這物主與拍賣行也會沒完的，真要到了對簿公堂的時候，蘇富比可就麻煩了。 話説回來，這起藝術品物權爭奪戰的對像是張大千的名畫，作為2012年蘇富比秋拍中國書畫專場最受矚目的作品，這幅《擬唐人秋郊攬轡圖》是張大千客居印度大吉嶺時的作品，是時正是張大千傳統工筆畫風發揮淋漓盡致的高峰期，這幅畫也估值在880萬至1280萬港元的高價，不論是品質還是價格均堪稱翹楚。對於這樣的“高富帥”名作，從業內到藏家，都抱以極大的關注。有人質疑：“作為行家聚集的拍賣行，9月份蘇富比就向媒體展示了要在這次書畫專場上露面的藏品，功夫應該下的不少，是不是應該把最基本的物權歸屬問題先弄清楚。”藝術市場評估專家劉新惠表示，撤拍的因素可能還另有隱情，物品所有權不清可能只是其中一種説法而已。 我們不能把什麼問題都加上陰謀論的色調，但是拍賣行對藝術品在上拍前進行各種炒作卻是不爭的事實。法國著名藝術市場資訊公司Artprice於今年初公佈了去年全球拍賣作品價值最高的藝術家排行榜，張大千和齊白石分居前兩位，首次超越了已連續壟斷榜首9年的畢加索。張大千的作品如日中天，連年走高，1963年，張大千的《荷花》儘管創當時國畫的最高價，也只賣了6萬美元，可到了2011年，他的《嘉耦圖》竟以1.9億港元成交，為張大千作品的最高紀錄。在這種形勢下，就像是一個大家名媛的新娘子，先是大做文章造勢不斷，等到臨出門子了，卻説娘家不清楚，乾脆不嫁了，怎麼能叫大家信服呢？ 這次香港蘇富比2012年秋季拍賣會上將展出近百幅張大千寫贈摯愛親朋的佳作，所謂“情義之交遊藝堂藏張大千書畫展”。展品提供方“遊藝堂”介紹這些作品多為其贈友精品，在較高的藝術價值以外還承載著一段段動人的故事，展現了畫家慷慨、重情義的豪爽性格。《擬唐人秋郊攬轡圖》同樣也是一副贈予之作，可如今卻齟齬于所有權紛爭，不得不讓這2012年秋的“情義之交”大打折扣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