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是一種習慣 談起經營跨界傢具中心後對於收藏的影響,倪景飛笑説,“影響肯定有啊,我有先天條件嘛,但主要體現在視野上。以前完全憑藉個人喜好做收藏,有可能你買的東西是假的。現在你就會知道這個東西出自哪、是誰設計的、你應該買他哪個階段的東西。我倒沒有什麼打眼的經歷,因為收藏之前做功課是必須的基礎條件。遺憾倒是有一些,但我屬於過了就過了,不會一直糾結。比如柯布西耶的LC4情人椅,出過一款馬毛的,全球限量100張,你跟本沒有那樣的收藏實力,只能擦肩而過。“ 因為工作便利,倪景飛接觸到的多是當代比較知名的大師級設計師,在他看來,能設計出好産品的設計師都是有內涵的,善於思考的人。“我一般都是先了解設計師的産品再接觸本人,像Jaime Hayón、Tom Dixon等,我還借工作之便,讓他們為我的藏品簽了名。“ 開始做跨界傢具中心時,倪景飛曾談了幾件産品的代理,後來發現他選中的産品都是同一個設計師Jaime Hayón的作品。“你覺得跟這個人有共識,你喜歡的東西都出自於他的設計,對他有敬仰。Jaime Hayón是一個非常謙遜的人,歲數不大,充滿想像力。我請他吃海參,他看見後大為興奮,説這不是吃的,是我接下來要做的一個海參沙發,他的設計創意和思路無處不迸發。“ 在倪景飛看來,國外的設計師都是把自己定位成一個藝術家兼設計師。而中國的藝術家和設計師則是兩類人。“中國藝術家造型能力強,但不考慮實用性,更多是自我宣揚。中國設計師造型能力差,只是進行設計的組合,缺乏原創的東西。國外的設計師有藝術家的造型能力,有理性的思維方式,造型能力和理性結合,他們不會忽略産品本身的舒適性,在這個前提下注重造型,才是賦予産品生命。“或許這也是倪景飛為何選擇收藏國外設計師傢具的緣由吧。 倪景飛説自己收藏的時候並不完全選擇大師經典款,多根據自己喜歡的。“對於藝術家或設計師來説,他的代表作或成名作都是別人賦予的。跟設計師溝通時,我也會規避這樣的問題,因為你問他,他肯定告訴你下一件。尤其是成功的設計師,他的每一件都是精雕細琢過的。“ 倪景飛的藏品多是由於工作之便收藏回來,也偶有拍賣會買回來的,他現在幾乎每年都要到歐洲的拍賣會上蒐羅藏品。“我發現一個很有趣的點,歐洲人收藏傢具多以人的創造能力為主導價值,而中國人多以物的價值為主導。我們講究比如這塊玉的料好不好,再看雕工,但歐洲人則看重這個東西是誰設計的。我可能更偏重於歐洲人的價值觀,我關注的是這個東西出自於哪。” 倪景飛的收藏風格多樣,雖未能親眼得見,卻想像著如此多樣風格的傢具如何陳放、如何混搭。他完全是一副行家裏手的表情,緩慢地説道,“我這些傢具都放在家裏,不過就是擠一點兒嘛,但是你每天看見它們,有種滿足感。其實我也收藏中式傢具,比如明式的櫃子。當你的傢具風格多到一定量的時候,就是一種風格,就像繪畫一樣,當你的色彩多到一定量的時候,就不亂了。” 傢具收藏為倪景飛帶來了無盡的樂趣,除此之外也讓他結識了許多同樣有收藏癖好的朋友。“很多人都是旁門附帶性的包含了一些傢具收藏,像有一個朋友什麼都收藏,自行車、雪茄、茅臺酒、傢具、藝術品等。他在擁有了畢加索、達利等的藝術品後,收藏就已經成為他的習慣了,成為他生活的一種行為藝術了。” 對於倪景飛來説,做收藏到後來就成為一種習慣和嗜好。“你喜歡一樣東西,努力去擁有它就完了,人生這麼短短的,真正能讓你中意和喜歡的東西並不多。我屬於那種若是碰到喜歡的東西,節衣縮食也要把它買下來。我總會想辦法去達成目標,我記得小時候要買一套木盒裝的繪畫工具,扛著一麻袋攢下來的零錢去銀行兌換,害得銀行櫃員數了整整三個小時。” 倪景飛享受這種喜歡的東西擁有後的感覺,自然而然地,他擁有後便會看上下一件喜歡的東西。“收藏設計品、藝術品都一樣,當你擁有後,你會在這件東西裏邊,挖掘出這個設計師或藝術家傳達的意識,當你了解這個後,你的目光肯定會放在另外一個藝術家或設計師的身上,想去挖掘那個人所有傳達的意識。” “沒有哪個收藏家是喜新厭舊的,一個東西從喜歡到擁有,擁有以後再喜歡別的,但是不會拋棄舊的東西。”問他下一個收藏目標瞄向了哪件單品,他又是莞爾一笑,“這也不能説。”收藏之樂於他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而生活總是需要一些熱望的,它讓你去努力追求你喜歡的事物;享受擁有時的歡愉,並在這歡愉之後,繼續前行。或者,擁有是為了繼續前行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