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至今,隋建國進入了第3時期,“時間與空間”時期——巫鴻稱之為“私人與系統的再整合”階段。在這一階段中,隋建國對藝術進行了更為本質的探索,他已經不再將思維局限于藝術作品的媒材、形式、手法、個性,而是更為專注地思考作為感受主體的身體與時間、空間所形成的互動關係。 應當看到,在隋建國“第3時期”的轉型過程中雖然存在著諸多偶然的機緣,但這偶然之中也蘊藏著必然的因素。就技術層面而言,在其創作的每一個階段,隋建國都曾在作品中觸及“時間”這一因素:1987年,他用自來水沖蝕一塊方正的熟石膏塊,一週之後水的痕跡被固化,作品取名為《無題》;1992年設計了“年度紀念碑”計劃(由於條件限制而未實現只存有小稿),成為了《偏離17.5 º》的前身;1997年,在隋建國製作第一批《中山裝》時,他故意將作品表面做成了腐蝕狀,以強調“時間”的因素;2006年他完成了影像作品《大提速》,作品以中國第6次鐵路大提速為背景,通過鐵路——這一工業革命的象徵,突出了時間與速度的概念;同年,作品《張江藝術巡回巴士》使他更清楚地意識到了時間與空間的概念。終於,在隋建國50歲生日後,他確立了當前這一探索方向,創作了《時間的形狀》、《偏離17.5 º》》、《運動的張力》以及2011年的《有限行動》等一系列作品。 在觀念層面上,這一轉型也有著深刻的理論基礎。受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學説的影響,隋建國將潛意識中那個不受人倫規訓的“本我”視為最真實的存在,而與“本我”聯繫最為緊密的就是身體。於是,他針對人的身體本能(無意識)、意識等因素,在空間與時間的維度中展開了實驗。不知是否出於巧合,在康得關於認識論的闡述中,他恰恰把時間與空間作為了人類最基本的“先天直觀形式”,它與人的“先天知性”共同構成了人類認識世界的基礎。時間與空間作為感性的純形式,是人類必然而且普遍具有的,是感性認識成為可能的先天條件。隋建國圍繞這兩對範疇進行一些列的雕塑實驗,不能不説是切中了人類最本質的屬性。 當然,任何對於藝術家及其創作特點的歸類、分期都不是絕對的,隋建國的藝術特點已經融入到了他各個時期作品中,只是在他不同的階段顯示出了相對的不同傾向而已。本文取名為《關於時間與空間——對隋建國2006年以來創作方式的再討論》旨在梳理、整合之前學者、批評家對他所作的學術研究,分析他第3時期的藝術特點,並討論這一過程的來龍去脈。運動的張力”的展場,今日美術外景,進入2000年以後,北京的房地産業開始了其發展的黃金期。今日美術館恰處於“中央商務區CBD”南側,一時間各種樓盤在展館周圍拔地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