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中國

“無相”地帶的“果實”——談程毅的藝術創作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2-07-23 15:16:49 | 出版社: 《藝術蟲》雜誌

程毅《無相之元初NO.67(左)》180×180cm-布面油畫-2011年

如果説,在《無相系列之溯源》中,程毅展示了他自由性情的任意揮發,一種酒神藝術的生成;那麼在另一個“無相”系列裏,他則演示了作為一名敏于反思、省察的藝術家的冷靜氣質,創作出了日神的藝術。

相較于《無相系列之溯源》,程毅在《無相之元初》系列裏的發展則顯得更加綿長。他將這組作品的創作從2006年延伸到了2009年,不斷將冷靜意蘊的顯現臻于極致。在語言運用上,他採取了與前一個系列相反的方式,主要是“線”,甚至可以説是更加細密的“紋”,有的呈交錯圓融狀,有的呈龜裂分散狀,紋路中偶有斑點或潛藏的符號綴飾,有的作品甚至能引起觀者的密集恐懼。

程毅在相似但絕對差異的色彩與構圖中輾轉騰挪,在這一系列中他幾乎是有意遮罩了所有“畫面”、“意象”的可能,一切能具體地引起觀感聯想的因素都被過濾了。“線”是對“象”的解構,也是對“無相”的重構。作為“布面綜合材料”,“線”是否能夠逃離參與“布面”的構成,或者作為“紋飾”參與與“布面”的互動共建,這種疑慮被程毅巧妙地打消了,他是運用精密的儀器工具繪製出的幾何曲線,富有均勻的密度和清晰的質地。從而達到了契裏柯所認為的形而上意味:“形而上的藝術,表面上十分寧靜,但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在寧靜中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如果説這種寧靜來自於藝術家在藝術創作過程中砥礪、累積起來的控制力(對材料、色彩、光線、構圖、語言等),不如説它是藝術家在更深的層次上汲源於中國古典哲學的精髓。《周易》的“言象意”三維辯證關係在莊子那裏,縮化為“言意之辨”,所謂:“筌者所以在魚,得魚而忘筌;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從言到象到意,即是《易經•係辭》所雲:“形而上者謂之道”的追求。程毅的《無相之元初》正是越過了“象”,從“言”直接牽引出“意”,逐漸發展、生成一種“無我”或曰“物我互見”的境界,這表現為三個方面的結合:審美主體的形而上超越,藝術本體的獨立顯現以及主、客體異質同構的融合。這正是程毅的“無相”系列貢獻出來的一種美學價值。

而“冥冥之中”的“必然性”或者説“物我互見”的藝術追求恰恰契合了程毅的“神秘”稟賦。他的這兩個“無相”系列作品,並沒有先見的主題、觀念,(這一點似乎也是程毅的“個人化”的氣質之一)而是靠隨機的意念轉化為他的藝術語言,採取一種“獨語”的姿態在“不真實”的背景上對“相”進行富有召喚力的重構。儘管這種意念是瞬間性的,但是在藝術生成的瞬間所形成的爆發力卻為程毅增添了不少魅力,誰讓藝術不祛魅呢?

冷落邏輯與理智,轉而關注心理現實,借助心理洞察力和個人化的精神象徵去探求無形、統一的世界,這正是程毅坦言的:“藝術並非模擬或再現現實,而是謀求自由契合與統一。”這也折射出一名有“希望”的藝術家容易被忽略的一個特質:程毅的藝術理想是建構性的,而非斷裂式的。他所依靠的不是藝術語言的經驗,而是語言本身;在“雜蕪”的“線上”環境中,程毅對這塊純凈之地的操守無疑具有建築學的意義。

面對程毅的“無相”系列,謎一般的孤寂世界,在藝術家的冥想中漸次展開它的秩序和意義——或許程毅正在他反覆徘徊的“無相”地帶像個不安的繆斯一樣望著秋天紛紛墜落的“果實”——他以藝術語言所抵達的“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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