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撲克的女人》布上油畫-61×46cm-1956年 在這裡,玉良在自我的涼薄命運裏,提煉出了兩個重要的特質。在她的天賦上,她碰到了打開它的那個開關;在她的生命性情上,她找到了自己最了不起的優點,即那如生命一樣恒久的堅毅刻苦。 她的一生,就是靠這兩點來成全自己的。 自此,在潘讚化的全力支援下,找對方向的玉良就一路小跑在追求藝術的道路上了。之後的人生數年,她以優異成績先後畢業于上海美術專科學校、巴黎國立美術學院、羅馬國立美術學院這類國內及世界頂級的美術學院,並拿這些學院頒發的獎學金、政府美術獎金養自己的求學。畢業後的作品也曾于國際藝術展覽會上獲得金獎,她的人生樹冠上已開始結出纍纍的小碩果。 照常理,一個女人不畏低微的出生錘鍊出藝術上一等一的才華,在精神氣度與秉賦上,當是我們珍稀的人之品種,值得我們寶貴、善待與尊重。玉良在留學近九個年頭後回國,一度確實也在老師劉海粟及同學徐悲鴻執辦的美院當過教授,並且出版畫冊,舉辦展覽。可是,對這個當初被賣入青樓的女子,即使她學成回國人們也不原諒她。就是有人要拿她的歷史來毀損她,就是有人要在她的畫展上寫污言侮辱她,她已高價賣掉的作品也有人拿刀去劃開它。缺乏藝術眼光的人,甚至置疑她的作品是否為她親手所畫,她需要當場作畫來證明自己的真本事。 人性的卑污,在如何對待玉良這個不幸的女人身上,是凸顯到極致的。 學校這個大家庭對她齟齬相惡,她在小家也呆不下去。潘讚化仍然像從前一樣愛她惜她,但恰好是這個情感,令潘讚化的原配睚眥必報,這樣玉良的生活就水深火熱了。對他人再無惡意,又有一身的才華,也換不回一個平靜的生活,1937年,42歲的玉良再次返身去法國,此次一去40年,直至82歲終老,她再沒回過中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