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傳統的視覺敘事路徑 方少華亮相於廣州三年展的一組新作:《竹子》《松樹》則再一次引起了人們的關注和思考,他的那種風格的不斷轉變,題材的不斷擴大,也再一次證明他的才思從未枯竭,説其才華橫溢,實則是他把生命、生活的體驗和思考賦予視覺表達的對象,其實這種再傳統的視覺敘事路徑早在2007年通過《我們都是向陽花》《看不見的青蛙王子》《用激情澆灌的牡丹花》《喜馬拉雅山的來客》和《回去白茫茫的一片乾淨地》《用蝴蝶孵化的梁山伯與祝英臺》等一系列圖像已初顯端倪,之所以選擇這種再傳統的視覺敘事方式,也緣于方少華真切感受到社會這樣急速無限制地向前發展,勢必會對生態帶來災難性的後果,這種在思維意識中浸潤著的是對傳統文化的重構,但這顯然已不是簡單的回歸傳統,實則是對發展主義的反撥與制約。如果説2007年的這批圖像是再傳統視覺敘事的一種無意識表達的話,那麼現在的《竹子》《霧松》則是再傳統視覺敘事的有意追求;如果説前者還停留在一種社會主義經驗的文化記憶中的話,那麼現在的視覺敘事無疑是深刻地反映了當下的文化現實和人們的一種精神狀態——虛幻、不確定、朦朧、游離、重復與覆蓋則構成了這一階段再傳統視覺敘事的關鍵詞。由此,近一階段的視覺描述也和幾年前的再傳統視覺敘事形成了一個歷史的上下文關係。方少華這一系列抽離于慣常的視覺表達,實則是其自覺探討和追尋束縛在當代藝術表達自身的力量,是尋求擺脫當代藝術轉型困境的一個出口,因而這一階段的探索具有鮮活的,而又頗具東方潛質的情感體驗與表達,其實蘊含的是方少華的一種當下的生活態度。 眾所週知,當代藝術在社會轉型和自身發展的過程中,面臨著新的價值取向,特別是當代中國經濟崛起、中國模式、中國速度、中國製造、中國性等一系列風潮的涌現,市場意識開始侵入藝術界,藝術原有的精神價值和現實社會愈來愈形成一種悖論關係,急功近利,表面化、符號化、虛幻化,正在侵蝕著每一個個體,但難能可貴的是方少華能從這一系列新的精神訴求中延伸出了在新的社會情境下的意義世界,他更多體驗的是一種躁動中的平和,並以此來探討新的社會形態自身與他人、集體等系列生命關係,在遠離現實,在逃離艱難的追問等情境中,于溫和的秩序中,表達出自我一種貼近當下情理和韻致的生命情感和文化關懷,彰顯出自我的一種真實的興趣——即個體自我的生存體驗又是如此巧妙地融于社會思潮的波動與起伏中。可以毫不誇張地説,方少華以一種少有的勇氣和不間斷的努力,再一次對過去的我來了一種顛覆和叛逆,而叛逆一直是其主要的精神留守。方少華是個激情四溢的藝術家,他不守舊,不遵循成熟的樣式,喜歡另辟蹊徑和追求表達的自由。一方面他在對傳統文化進行再解讀,這種再解讀已不是簡單地從筆墨紙硯到亞麻布、松節油、油畫顏料的轉換,它亦是傳統的農耕文明元素如何在當代社會情境轉机換成一個當代文化關注點,這其實是文化的一個生長,是文化的一種融合與超越,唯其如此,傳統東方精神才能在當代散發出其無盡的魅力,其傳達出的那種平和、朦朧、含蓄,恰恰又是我們今天在苦苦追尋的。方少華深知傳統文化深層次的那種寬容、尊重及其傳統認知的目標框架已被當代社會對慾望無遮攔的消費消解得難覓蹤跡,快節奏的生活不可避免帶來的則是持續的焦慮體驗與危機意識,但無論怎樣的現實,這個社會除了戰爭、災難、恐怖、生態破壞、金錢、權力……之外,還有藝術。 藝術是風,我們需要它四面吹送。 2012年4月20日于東湖三官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