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中國

世俗時代的感覺邏輯——陳慶慶訪談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2-04-11 10:45:04 | 出版社: 新聞戰線雜誌社-藝樹編輯中心

陳慶慶:雨打風吹過--自然材料纖維-2009年

樹:這“感”是什麼呢?

陳:“感”是你在生活中碰到的事,就好比我今天見到你們了,我就會對這件事情有一個印象,然後會經過這個事情得到個經驗,從這個經驗我會得出感受:這個人他懂什麼,我跟他談了以後有什麼收穫。我覺得這些都算“感”。

樹:這種感受和人生是有關的嗎?和日常生活片段有關嗎?

陳:當然有啊。可能我在大街上碰到一個撿破爛的老大爺;可能我在學校碰見一個教授,我和不同的人交流當然得到的東西是不一樣的。再比如説我在生活中養動物,養植物,我也會有感受。我正在做的一個作品叫《陳逗逗的人間生活》,就和我養的這只叫逗逗的狗有關。我其實會像寫作一樣,用一種擬人化的手法,用動物的口吻,來反諷我們人類生活中的一些弊端,也許這就是人們説的“玩世”吧?如果我正好有合手的材料,就是機緣巧合。這就是裝置的自由,也有不自由的地方。

樹:在這種緣的發現中獲得了一種快樂。

陳:很快樂。

樹:你説到你的創作是“有感而發”,而這個“感”又是不確定的,那麼在你的藝術中什麼理念是重要的?

陳:人活一輩子要經歷的事太多了,在不同的階段經歷不同的事情,你不可能老是對這一個事情感興趣,畫畫的人老是會不斷碰到新的題材,做裝置也是一樣。我有幾個系列的題材一直在做,比如“女性系列”,還有關於克隆的系列,都是我一直在做的。有些作品原以為不成系列,做了十幾年,回過頭來看,還是挺執著的,一直在説一件事,但隨著自己認識的深入,逐步地把它説透。我的“女性系列”就做了20年,還在做。我的那些以衣服為題材的作品,大都是和女性有關的。在我眼裏,女性不僅僅是美的代言,是情感的代言,女性的豐富,根本就不是一兩句話能説清楚的。連張愛玲,也只是説了一小部分,一點點。我的“家”系列,“嫁粧”系列,都是透過一些很女性化的作品,涉及到家庭和女性的社會地位等等很人文化的主題。發展到現在的“大腳丫頭”系列,就是那些新作的有各種顏色的小雕塑, 我是覺得想表現現在的女性,大手大腳和常常必須要大打出手,又要有十八般武藝,方能立足於世的那種狀態。這樣一來,“女性系列”就做了20年,都還沒説完。

樹:你作品中的女性意識是主觀的嗎?還是説回頭一看,因為我是一個女性的藝術家,而不自覺、無意識地流露了女性意識?

陳:女性意識的流露到處都會有,這是無意識的,但是在某一些作品中表達的觀念,我覺得觀者是可以看得很清楚的,比如説早期做的那個小鞋在棺材裏面的作品,就是我在醫院裏看見一個小腳老太太的觸動,這是封建文化帶來的。我也有很多作品都不僅僅只是女性情感的。比如我在1997年就在泰國曼谷做過關於反對環境污染的行為藝術,名為“掃天——空氣大革命”,1999年做的裝置“我被污染的肺”和“我的肺和我的氧吧”,應該説是公共題材。“9•11”的時候我做了關於紐約的兩件作品,叫《紐約故事》之一、之二,表達了我對戰爭的反感。那是作為人,不僅僅是作為藝術家或女藝術家對社會事件的態度。但是在通過作品表達對戰爭的反感中,我還是更多地偏重了女性視角。

樹:當時怎麼就有那麼大的勇氣要轉變自己的人生方向,不做原來的事情了,要開始做藝術,作一個自由的職業藝術家?這個轉變當時是怎麼樣的?

陳:沒有那麼大的勇氣,誰敢説我就會成為藝術家啊?就是説想給自己放幾年假試一試,一做還覺得挺上道的。

樹:你剛才説到了對中國傳統女性承受到的那樣一種重負命運的理解,還提到了你離開原來在外企的白領生活去做藝術,這都是對異化的制度化環境的理解。這兩種異化應該能夠統一起來作為你作品的一個相對抗的背景存在,因為我覺得藝術追尋一種自由的存在。

陳:是這樣的,我覺得做藝術相對其他任何行業來説還是比較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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