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瀏覽一下青年丟勒的木刻畫、版畫和素描,我們似乎真能辨認出萊茵河和康斯坦茨湖的堤岸。在《啟示錄》展現聖約翰接到上天召喚的場景中,我們能看到一座湖邊城堡;聖邁克爾和龍的搏鬥是在一幅廣闊風景畫上方的高空展開的,畫中能看見掩映于湖濱旁的森林中的村莊,以及湖濱遠處一座與桑提斯山脈形狀頗為相似的山脈。類似的湖邊風景在組畫《聖母的一生》中也能見到,在木刻畫《赫拉克勒斯》和《騎士和士兵》中我們還能再次看到它們的蹤影。但所有這些展現高山、湖泊和城堡的風景中最美的當數《海怪》(1501 年)。我們不能忽略丟勒總是傾向於模糊他的實際所見和他所想像的景物之間的界線,而且他習慣於將風景作為人物主題畫的背景,就像音樂家習慣為歌曲作伴奏一樣。 走近丟勒的真正“獨立”的風景畫——他最初繪製的紐倫堡及其周圍地區的水彩畫——聖約翰教堂邊的房屋和鐵絲製造廠,我們對1494年前後的環境有了更確切的了解。 丟勒作品《紐倫堡的小聖約翰教堂》,作于約1494 年 丟勒水彩畫上的題字和花體簽名同它們的創作日期經常不一致。1501—1502 年,丟勒為自己的水彩畫都加上了題字,而畫上的花體簽名則是後來某位不知名的人加上的。這些水彩畫都沒有註明日期,因此想要將它們按時間先後順序進行排列,就必須以繪畫風格作為唯一的準則。很多時候,繪畫風格對於真實日期的判斷具有重大的決定性意義。丟勒的“獨立”風景畫——水彩畫和素描——可以分成幾個類別,而它們確切的創作日期仍有待學者們繼續爭論很長一段時間。 丟勒作品《鐵絲製造廠》,作于約1494 年 丟勒流傳下來的最早的一幅風景水彩畫向我們展現了他在塵世最後的目的地——聖約翰尼斯墓地。同樣,倫勃朗(Rembrandt)也畫過西教堂的塔,那是他畫的為數不多的幾幅阿姆斯特丹中心素描畫中的一幅,當時他並不知道自己會長眠于這座塔下。在丟勒早期的水彩畫中,風景和人物會在前景中融為一體。對所選主題的偏愛和滿懷深情地將其轉化成袖珍畫的決心是這些作品的風格特徵。《鐵絲製造廠》在藝術特徵上缺乏一致性。它展現的是紐倫堡城外的大小金屬絲製造廠。鐵絲製造技術是金屬工業故鄉紐倫堡的一項發明。丟勒在空間處理上仍不確定,風景平面的重疊在丟勒手中變得有些令人疑惑不解。與展現直觀印象的現代畫家不同,丟勒將一個概念堆疊在另一個之上,這樣觀賞者的視線就會在畫面上來回徘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