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德美術《正在分娩之大地母神托拉柔爾帖歐兒》
1432年，凡•艾克為荷蘭岡恩聖•巴蒙大教堂繪製了巨幅祭壇畫，在它的右側就有夏娃的單獨立像。這個夏娃半側著身子直立著，看上去四肢顯得消瘦，但腹部隆起，明顯是一個懷孕母親的形象。她散披著頭髮，左手垂于大腿前面，右手拿著一隻腐爛的果子，目光凝滯，若有所思，充滿了塵世的憂愁。此外，北歐畫家古斯在1470年作的《原罪》中的夏娃，也是一位形容消瘦、腹部鼓起的孕婦。人物呆板地站立著，一手拿著一隻果子，另一隻手又伸出去摘第二隻，顯露出一種陰鬱的神色。以上兩幅作品中夏娃的體形、動作和神態，都使人聯想到她肉體上所隱含的深重罪孽。15世紀的夏娃形象都帶有比較濃厚的宗教情緒。“眾生之母”這個主題，使人聯想起原始社會中“偉大的母親”。在遠古的民族中，有的把她們表現為妊婦，也有的把她們表現為分娩或哺乳育嬰的婦人。阿茲德美術中就有《正在分娩之大地母神托拉柔爾帖歐兒》，以裝飾形式描繪母神正在分娩的情景。母神的頭中還戴著華麗的冠冕，一個嬰孩被畫在頭頂的左方，似乎是表示出腦中的想像。歐洲中世紀，有關聖母的分娩表現當然是禁忌的；但是，聖母之母安娜的分娩卻偶有所見。此外，聖母受胎的情節卻是常見的畫題。如萊喜裏喜的《聖母訪問伊麗莎白》，就是描繪馬利亞與施洗者約翰之母伊麗莎白互祝懷孕的畫面。雖然不屬裸體繪畫，但兩人的胎兒被畫出來了，猶如在愛克斯光下所見，也別有其特色。與希臘時期的雕刻中赫拉一樣，聖母一直是著衣的，甚至連裸露乳房哺育嬰孩的形象也極少看見。此種情況一直延續至中世紀末，這時候藝術形象中的夏娃與聖母，常常會在母愛這個主題上顯示她們的共性。如1450年，優凱的《聖母子像》畫了一位袒露乳房的聖母，據説還是以當時法王查理七世的一位愛妾為模特兒而畫成的，1818年德國畫家蘭布的油畫《被逐出樂園的亞當與夏娃》裏，在背景上用很小的人物形象交代了被逐過程，而在畫面前景的大面積中著重表現夫妻兩個辛勤勞動、生兒育女的景象。畫面的在方，亞當在勞動；右方，夏娃在照料著兩個孩子。這裡的夏娃是全裸的形象，一個非常健康勻稱的女性。其長子該隱在一隻公羊的威脅下奔至母親的膝前，次子亞伯則坐在母親的腿上悠閒地逗弄著小綿羊。畫面有一股義大利式的田園風味，但是它又不僅僅是一幅風俗畫。作品中隱含著某種宗教的寓意。畫中的山羊，是一種惡的象徵，該隱是懾于這群惡魔的攻擊而跑過來的，這與他後來殺死善良的弟弟亞伯也許還有某種暗示。此外，還有人認為，畫中的夏娃形象與古代以來的大地母神得魯斯極為相近，所以，作品以一種直觀的形式把大地母神與夏娃的類比視覺化了，從人類源頭的寓意來塑造這位母神的形象，並明顯地與即將來臨的新“夏娃”——又一個偉大的母親聖母馬利亞的形象合流了。19世紀末，挪威畫家孟克就以裸體的形態表現了這位母親。他的石版畫《馬利亞（受孕）》就是其中的一個。雖然畫中馬利亞的形象與當代生活中的裸體女郎並無異樣，但是，那主體人物有如骷髏的空洞般的眼窩和帶有恐懼神情的眼珠；那畫面周圍游動著的精蟲和左下角中同樣是帶有恐懼神情的胎兒；加上那深邃而神秘的黑暗背景，使這種對生命的歌讚蒙上了一層宗教的恐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