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精緻的展覽“名片” “畫廊是服務機構，我們是服務行業人員”，Arthur一直強調這一點。一旦確定和藝術家建立穩定的長期的合作關係，就意味著巨大的責任，包括對藝術創作先期投入資金、協助藝術家項目、展覽、宣傳、銷售等種種細節。婚姻關係確實是形容畫廊與藝術家關係比較貼切的一種形容，嚴防死守型的合約並不是互為忠誠的保證，當“婚姻”出現裂縫無法彌補時，也就是關係自然解除的時候。因此畫廊要提供滿足藝術家需求的服務，而藝術家也必須誠實而勤奮地工作。我注意到在James Cohan畫廊的網站上幾乎有關於每個藝術家創作的視頻，藝術家直接而生動地向觀眾講述自己的創作過程和觀念，于公眾是很好的了解途徑。每一次展覽是代表畫廊形象最好的名片，Arthur指出燈光、陳列佈局、墻地面甚至標簽和入口處的展覽文字等每一處細節都要深思熟慮嚴格把關。我甚至驚訝地發現，一般只出現在美術館中的策劃嚴密的主題展也會經常在James Cohan畫廊中看到。譬如2003年的“Air（空氣）”展中，除了展示當代藝術家對空氣、天空或者是“空”的理解外，策劃人還用心良苦地向美術館借來了19世紀畫家如古斯塔夫•庫爾貝（法國）、約翰•康斯特布爾（英國）和特納（英國）等古典大師的風景畫。2005年“Realm of senses（感知的領域）”中，畫廊邀請近二十位知名的當代藝術家如維托•阿孔奇（Vito Acconci）、道格拉斯•戈登（Douglas Gordon）、羅德尼•格雷厄姆（Rodney Graham）、荒木經惟和蘇菲•卡爾（Sophie Calle）展示他們對於人類視覺、聽覺、味覺、嗅覺和觸覺等感受力的探索。通過一系列獨具野心和匠心的展覽策劃使藝術家的意圖得到更為有效的闡釋，使藝術更容易到達觀眾的感受程度，這也是畫廊肩負的教育使命。這樣的策劃理念也同樣被延續到了上海分部的展覽中。Arthur説2009年夏天舉辦的有30多位國際藝術家參加的《樹》展是他最喜歡的，從古典繪畫開始，樹一直就是藝術家熱衷描摹和探索的對象，而上海的草木蔥蘢尤其是優雅的梧桐樹給了Arthur策劃《樹》展的動機。有限的空間內精緻地分佈著60件作品，構築出一個童話般的世界。 嚴肅而開放的收藏服務 有潛力的優秀的藝術家、有魄力的高品質的展覽，除了這些籌碼，畫廊另一個重要的任務是服務藏家和收藏機構，構建強大的網路關係。James Cohan畫廊紮根上海的首要原因正是看好中國未來藝術市場的消費能力，雖然Arthur伸出雙手有點開玩笑地説：“現在中國也許只有不到10個嚴肅的藏家，當然10並不是一個確切的數字。”Arthur希望他們畫廊的到來能改變一些當地的文化生態。另外Arthur提到他非常注重培養與中國官方或民營美術館的關係，因為美術館的收藏是相對嚴肅和長遠的，而且與美術館和策展人合作，對藝術家學術地位的提升有著重要影響。當然國內面臨的現狀往往是美術機構一缺乏學術權威性，二缺少收藏資金，但Arthur顯然對中國政府未來對文化支援力度和政策有著信心。而且不同於很多人對上海的看法，Arthur對上海的收藏家力量也極具期待，“我來上海的第一個客戶就是個上海女人，她買了一張Ingrid Calame的抽象畫，他們對西方藝術已經開始有了濃厚的興趣。”“也會有很多人問我，這張畫會升值嗎，我只能告訴他們，我可以告訴你關於這個藝術家和這張畫的所有資訊，但你只能買你喜歡和感興趣的，只把藝術當做投資，一點樂趣都沒有。當然你也可以信任我們畫廊的品牌。你不需要很有錢才能開始收藏藝術品，我們畫廊也有一兩萬人民幣的作品。我們最希望的客戶一是美術館等藝術機構，二是那些最終會把收藏捐給美術館的私人藏家。”就中國大陸而言，他們主要的藏家來自北京和上海，另外Arthur也積極發掘東南亞的收藏力量。“我在的時候辦公室的門是不鎖的，永遠歡迎來我們畫廊的人進來和我聊兩句，我對他們也很感興趣”，個子不大的Arthur有著美利堅民族的開放個性，也有著歐洲人的溫和。 畫廊保護藏家和藝術家 當被問及如何看待目前拍賣市場的強勢對一級市場的影響時，Arthur説：“確實，在拍賣行上買東西成為一個風尚，因為那裏是一個高調亮相提高曝光率的平臺，但請記住，拍賣場只是藝術市場的一部分，不代表也不能操控整個藝術市場，拍賣是個瞬間市場，只發生在那幾天。現在大陸人願意去佳士得等大拍賣行買，他們犯了個錯誤，就是他們其實是衝著拍賣行的牌子去的，回來可以炫耀説是在佳士得買的，但其實在這個牌子下不一定能買到最好的東西。而且拍賣場上的瘋狂競價會挫傷嚴肅的收藏家，他們對藝術感興趣，但價格已經超過了他們的能力。”那麼當畫廊裏的作品已經低於拍賣市場上的價格時，畫廊應該怎麼做呢？“我們不會大幅度地提價，但是會挑選買家。而且我們會和買家説，如果你想把你買的作品拋掉，請優先考慮我們畫廊，我們會給你一定的利潤回報，但請不要隨意地將之作為一件商品丟來丟去。” 基本生意經 我對Arthur的最後一個問題是“‘好’的‘成功’的畫廊的條件是什麼？”沒想到Arthur只是簡短地説了幾個字——“操作透明、道德”。當然商業知識和管理能力是任何企業成功的要素。最終藝術生意經和所有的生意經是一樣的，坑蒙拐騙只能存活在初級市場中，而想要開家百年老店，不要相信一蹴而就的奇跡，而要相信積沙成塔的累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