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 同仁堂的‘安宮牛黃丸’人盡皆知吧，現如今每丸已賣到二三千元的高價，據説是熱症的救命仙丹，其藥性大寒，而這味藥中最主要的一味成分就是今天我們要介紹的——犀角。犀角何物，字面上説的很清楚，犀牛的角。物以稀為貴，犀牛少，自然犀角也就少，再加之又有著特殊的藥用功效，因而自古就成了極其珍貴材料，是歷代帝王將相、富商巨賈、文人騷客用來炫耀財富的一種奢侈品。中國的古人對犀角的這種情有獨鍾，為後世留下了諸多的犀角藝術作品，最典型常見的當數犀角杯，因為可以最大限度的節省材料，並且將藥用價值和藝術價值一同實現，被譽為古玩雜件中的佳器，更在中國文玩史上風光無限。如今，歷朝歷代為帝王將相所喜愛的犀角雖已漸失其實用價值，卻在收藏價值上水漲船高，成為當今“高端人士”的新寵。 犀角“傳奇” 犀角是世界上非常有名的牙角料之一。中國古董玩家們常説的“竹木牙角”中的“角”，指的就是犀牛角。自商朝起，犀角就開始被人們所利用和開始重視。犀牛角的種種妙用曾使可憐的犀牛們遭遇到空前瘋狂的捕殺，直至秦漢時期犀牛已成稀獸。到了宋朝人們除了看重犀角的藥用價值之外，更將它由實用品轉為工藝品，文人雅士們開始用犀角製作各種可以把玩的物件，並在這些角酒、角碗、乘槎上雕刻各種生動有趣或又華美精緻的紋樣，以顯示卓絕的才華和獨特的品味，但受到材料稀缺的限制，犀角雕刻品仍是珍稀藝術品。這種奇貨可居的狀況到明清兩朝，才略有所改善。而這也得益於中國海運的進一步發展，産自亞洲其他地方的犀角以及非洲的犀角可以逐步進口到中國。材料的相對充足供給一時間使得宮廷豪門、文人雅士競相蒐求犀角來雕刻製作藝術品，其中還出現了不少才華出眾的犀角雕刻大師，就是這眾人的追捧將犀角雕刻藝術在明朝以後推向頂峰。 品玩角雕 歐美的藝術品講究欣賞，而中國的古董更注重 “品玩”。譬如，賞瓷器看的是年代、畫工和釉色，而鼻煙壺，玩的就是多種多樣的材質與上手的感覺。再到犀角雕刻，又有了獨特的欣賞角度和品玩方法。確切來説，犀角藝術品的收藏著重在兩個方面，一是質地，二是工藝。論質地，講究的是顏色是否漂亮（蜜臘色是眾人心目中的標準上等好色），質地是否瑩潤（過於乾裂的犀角在手感和視覺上就會大打折扣）；論工藝，探討的是名家名款（角雕有諸多大師，明代的鮑天成和清初的尤侃都是在冊的高手）和巧奪天工(角雕因受到材料的限制而需要高超的工藝水準)。 犀角質地的鑒賞相對簡單，主要就是看顏色和潤澤程度，過手的東西多了，心中也就自然有個定數，有偏愛黃的，有喜好紅的，還有講究黑的。若論工藝就難有統一的標準。明清兩代重雕工，犀角的杯、碗、人物都雕的栩栩如生，翻捲折疊，好不熱鬧。趣事典故，山水風光也都是經典的角雕題材。不過目前犀角的世界拍賣最高紀錄卻不是這些層層疊疊的角雕作品，而是一支“康熙年制”款的萊菔瓶，周身沒有任何雕工。原來，犀角和玉器選料一樣，最高境界即為追求天然純樸之美，而這支萊菔瓶正是應了那句“色美無瑕者才不須以花紋遮蓋劣處”的點評而被眾人爭相追捧，才有了今天的身價。可見賞玩犀角還是要有個逐步的認識過程。 收藏犀角藝術品除了上述的兩個重點之外還要有個特別的留意，那就是辨別真假犀牛角了。前面説了，犀角稀少，難得求之，因此歷朝歷代都會有各種替代品，牛角、羊角、包括動物蹄子都成為偽裝犀角的好材料，如何分辨真假犀角也就成了犀角收藏的一個重要課題。其實，想要辨別真假犀角也不難，最簡單實用的方法就是看看犀角的魚子紋是否清晰可辨，如果這種類似魚子的紋理明顯並且紋中有眼就應該是犀角無疑，要是再趕上質地細膩似玉，逆光下觀看瑩潤欲透的則更是角中翹楚了。對於這個鑒定小竅門，明代人曹明仲已經有了詳盡的説明，他在《格古要論》中對犀角的描述是這樣的：“其紋如魚子相似謂之粟紋，粟紋中有眼，此謂之山犀。凡器皿要滋潤，粟紋綻花者好，其色黑如漆、黃如粟，上下相透，雲頭雨腳分明者為佳。”就著這句話，也來解釋另一個犀角收藏的行話：行家們常挂嘴邊的這“山犀”、“水犀”和“火犀”，指的是犀角的品種是亞洲犀還是非洲犀，山犀和水犀都是亞洲犀的稱謂，是犀角中的上品，但是存世量極少，屬於大價位的藏品；火犀就是非洲犀，存量稍微多一些，多數都是年份較晚的角雕藝術品。 名家“鳴”價 2010年5月香港佳士得的春拍中有個 “松竹堂珍藏—重要犀角雕刻”特別專場，專場中的藏品都來自香港犀角收藏大家和研究專家霍滿堂先生的舊藏。 在這場拍賣中，有七件藏品超過千萬港幣，更有兩件超出3000萬以上，獲得了滿堂彩。這次拍賣是霍滿堂先生第二次做犀角的專場，第一次的拍賣是在2年前，同樣著錄在霍滿堂先生《中國犀角雕刻珍賞》裏面的出眾藏品卻遠沒今天的輝煌戰績，可見僅僅時隔兩年的時間，犀角藝術品的價格就有了如此驚人的提高。國人對於犀角的文化價值和收藏價值的認同度增長得竟如此之快，不得不説明存量稀少、小眾的收藏門類中也不乏實力雄厚的潛力股，在書畫市場大熱的今天，犀角藝術品就像一匹黑馬。而這類已經有了良好市場基礎的非熱門拍品更加值得我們關注。 結語 霍滿堂犀角專場拍賣的高價紀錄也許僅僅是一個開始，收藏者們對犀角藝術品的收藏意識從開始的較為粗淺已經發展到有一定的認知程度，相信在不久的將來，犀角藝術品還會在價格體現上有著驚人的紀錄，而除此以外的其他藝術品門類，諸如硯臺、雞血石等還暫時屬於非熱門追捧的藝術品也將會隨著人們的認知而迅速崛起的。想要在如此繁多的藝術品門類中發掘潛力股恐怕還是需要些過人的眼力和獨到的判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