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綻放——姜濟敏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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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中國 | 時間:2014-04-03 15:01:50 | 文章來源:藝術中國
于振立:一茶一笑——姜濟敏作品評述

姜濟敏作品

一滴茶水掉在畫布上不以為然。又,又溢了幾滴……你會回眸質疑的。當接二連三重復的滴落,即可斷然此人傻掉了!濟敏與名字合一,把畫布當成濟世田園。“白癡”似的,用億萬滴茶水樂此不疲,傾訴他略帶敏銳目光所能覺世間種種的升沉之歌。是的,他剝離了“畫家”的外套,藝術家身份顯露……他的每一滴茶水落地,意同“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明人句)的咒語,闡釋他的大事小情的週遭,匿跡顯現槍桿子裏的輝煌,感性的燦爛,放大的狂歡。連盲人皆可摸到夢遊醒見的綻放……如此這般,小姜化老薑,熱能突增,那麼,怎麼派茶水為武救贖自己的藝術生命?這“偶然”恰是實驗藝術“陌生”美感的鑰匙。

“偶然”的遇見應該是這樣的:他正在青雲街(大連)建築群某高樓,不足六十平方米居所中續寫油畫家之夢,恐高症的我只余光瞥了一眼七高八矮人在盒子裏的擁擠都市及遠方的海。眼睛盯著下腳的空地,在擠滿電腦,冰箱,廚房種種必須工具,犄角堆積佈滿灰塵的書籍及東倒西歪的各種瓶子。倒是茶壺放在茶几上,一盆旺盛的竹子清潔而高貴。思索中偶念蘇東坡被放浪天涯而後作“赤壁賦”,難道茶水為材料只是為了省錢?顯然不是。那麼又是什麼原緣讓他在畫布上用茶水之滴而綻放可親見的“赤壁賦”?也許某一日站在畫布前瞻顧,手掐著茶杯正品潤滋氣,下意識手中茶水連杯傾瀉在無一滴油彩的布面上,不用福爾摩斯來偵破,則可分曉。也許電話聲或突然的敲門,剎那紊亂所致。其二,他分心,猛念某甲方迂腐,拒絕他的現代主義理想設計的種種,口中正在數落那些花裏胡哨、毫無品位的構建,遭遇一再失落的嘟嘟囔囔之中——這本屬用來消解、清口、除障之茶水沒來得及入腹,混念之中,畫布上出現了奇跡。喻“鹿回頭”的典故,本意追殺的出墻女人,卻在無路的崖頭變成美麗的回頭鹿。噢!這偶然的失控,成就他對藝術悟道的獨門絕唱。

十年前在他小家一聚,見其作。他反覆聲明這是茶水所為,我不以為然。也許似襁褓中的小生命,大師們的影響太多,其紅、綠、花、青及毛尖茶意沒有明確與隱喻獨立性。後來到楊鴻工作室再見到他在藝廊擺放的幾件“繁複”性(栗憲庭)之茶水為材料之作,則已驗使我看到了他的前景與可能性。去年在京告別了我的“自逐”或“自囚”(劉曉純)個展後沒幾日,在連又傾聽了朱青生關於“現代藝術”講座,明確了我為續辦“8+1”的“後抽象後”的主題展。當在展廳中見到濟敏的作品,頓生心暢氣達,一掃流興的矯揉造作、俗庸濁風的陰霾,見淡泊而幽默、清高而無為的作品。我連賀道喜,一位心平氣和,默然煢煢孑立,踽為滴茶呈得的,豈不大師性同哉?!

好,寫此頌文時偶想新世紀已正當“少年”,朽人在緬懷自梵谷的自主生命,康定斯基“精神運動三角形”以來抽象思維從形式到意義的明確(易英)。又從杜桑,博伊斯等所構成的二十世紀“抽象時代”(美·丹托)。而大師們的俠意之風,抽象思維則仍是“後抽象後”的伸展的開始。可能性靈動於偶然之遭遇,詩意生於紛亂的物欲爭風。就像“英特納雄耐爾”應正譯為“國際主義”一樣,無方圓而不得章法。而現代主義所喚起的“勾”“股”“弦”種種大師已“譬如昨日死”的豐碑,從後之當下,似老薑的滴茶品綻放“譬如今日生”的無為建構的實驗,只要在時間與空間交響中憾心動魄皆可生效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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