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撫生在《歲月如歌感言》一文中,坦露了自己的思想歷程,他説:
2003年那個秋天,我重返知青隊舊址時,獨對夕陽,似乎擁抱著不盡的遐想;那一片金黃的稻穀繞著川流不息的小溪延伸到天邊,消失在模糊的視野裏。天上的火燒雲匯成奇奇怪怪的形象在天上游動,然後解散再組成新的再奔向天邊……時過多年,再回到此地時依舊是如初的一副這樣的景象。聽説人老來做的夢都是過去的事,我想,幾千個日子像東流河水一樣一去不還,而生活卻一直在原點,這幾千個日日夜夜來,獲得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倏忽間我清晰地感覺到內心深處有一扇門輕輕打開,多年生活的積澱和繪畫的激情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噴薄而出,流淌在畫筆之下。
只是近二十年的停頓,我空白的畫筆錯過了更好的系統學習專業與訓練的機會,雖然想重燃夢想,卻感覺在前進的路上感覺到了舉步維艱,藝術的殿堂裏想要再攀登一步似乎更加艱難,我有些困惑,有些躑躅……
這時朋友們送來了支援,家人不斷地鼓勵。2010年我終於重拾畫筆,去追尋那兒時的夢。那段生活充滿了艱辛和各種考驗,但憑著信念和意志堅持了下來。對於自己的“雜家”身世從自慚形穢,到處之泰然,我行我素;這樣一來,倒比較真實,反畫出了不同於別人只屬於我自己的畫。
人生如夢,長歌當哭。當歷經“工農商學兵”的李撫生再度回到久違的畫案前時,我相信,他的思緒依然如面對夕陽那般地激動。李撫生青少年時代其實受過嚴格的繪畫基本功訓練,他擁有良好的繪畫感覺,憑藉他的藝術才情和天賦、堅韌的性格和豐富的人生歷練與生命體悟,於是,他畫他的知青歲月,畫他的少年同窗,畫他的交警生活,其激情一旦釋放,才情的噴薄也就指日可待。李撫生“歸隊”了,也正是李撫生的“歸隊”,“歲月如歌”的集結號才吹得更響。少年時代的夢想在人生幾經拐彎後,又共同回到了最初的原點,因為這個原點,藝術的故事才得以被講述、被延續。
這篇小文當然只能是關於五位作者藝術故事的簡單描述,更為豐厚和鮮活的檔案存在於他們記憶和生命的深處。但正如克裏斯(E.Kris)和庫爾茨(O.Kurz)在其名著《藝術家的傳奇》中所説的那樣:
我們所做的是從對各個不同的藝術家的生活記載中選取那些有典型意義的軼事。我們把這些軼事中的英雄看作是典型的藝術家形象……這一觀點迫使我們去擴大“藝術家軼事”一詞現有的含義。……我們可以説我們想要了解的是“那些固定傳記題材的意義”。從這個意義上講,軼事可以被看作是傳記的原細胞。這一點對一般的傳記來説顯然是適用的,而對藝術家傳記來説,就更顯得如此,這已為歷史所證實。
五位從“文革”一路走來的夥伴,他們的故事恰好構成了江西新時期藝術史的鮮活斷面,也可視為中國當代藝術史的一個生動注腳。倘若五人的故事能因此構成他們傳記的原細胞,我想,那我稱其為“藝術的故事”也是再恰當不過了。
展覽作品
唐高潮《王勃:滕王閣》 131×66cm 橫幅 草書 癸巳年
汪曉曙 《舞蹈演員·二》 80CM×50CM 水彩 2004年
楊建林-《七十八歲老人圖》